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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节

 

盛长沣依旧是?那一套,不答应也不拒绝。

但他现在有钱了?,看在那些人眼里,就觉得?他这个态度是?有希望,反而?更加拉着他东扯西扯的聊天。

大年初三和初四,一家人都睡到?自然醒,然后便?开着车去城里转悠,吃完饭逛逛商场,看看瑞城这两年的变化。

到?了?大年初五,茶餐厅开门营业,方橙便?带着一家人去茶餐厅帮忙。

还准备晚上和茶餐厅的人吃顿饭,一年到?头聚在一起,也就过年这个时候。

晚上六点多,餐厅就提早打烊了?。

后厨忙忙碌碌在做饭,外面的人把几张餐桌拼在一起,凑成一个大桌子,准备一屋子的人围在一起吃饭。

新年气氛好,门关起来吃饭,热热闹闹的,碰杯敬酒,暖酒下肚,越吃越起劲。

方橙他们一年来一次,今晚这顿饭,话?题便?总围绕在他们一家四口身上。

江边这一片,从去年开始又重?新规划,老房子推掉重?建,还盖了?好几座学校,客流量比以前更多,盛华晶又招了?两个帮工。

去年在桃李村见到?的那位小谢也还在,方橙听盛华晶说他干活勤劳,能吃苦,从服务员搬运工做起,现在已经是?后厨的厨工了?。

掌勺的赚的更多。

吃完饭,方橙在旁边坐着,小谢喝得?脸颊泛红,情绪高涨,来方橙身边和她说话?。

方橙知道他过年前刚刚办完丧事,他亲娘去世了?,本来家里就穷,好不容易儿子赚到?钱,老母亲却没了?。

方橙说了?两句话?安慰他,小谢笑?着听着,却还是?一副有好多话?要跟她说的样?子。

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方橙心里觉得?不对劲,便?问他怎么了?。

小谢喝了?酒,情绪全都放大了?,坐在方橙旁边,眼泪好像都要掉下来。

方橙心里咯噔了?一下,抬手又放下,不知道这小伙子是?怎么了?。

“方姐,盛大哥,我……”

方橙以为?他是?遇到?什么难事,“有什么事不要紧,你还年轻。”

“不是?。”小谢捂着眼睛,情绪有些崩溃,“前一阵我妈走了?,走前几天,我才听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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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小谢的母亲去世办完丧事也有好几?天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琢磨着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方橙和盛长沣。

说吧,怕掀起大?风大?浪, 毕竟现在盛大哥总算脱离了林家,跟林家也没有什么?关系。

不说吧, 小谢又觉得心里那道坎过不去。

以前他是跟盛大?哥他们不熟,也不清楚这些街坊之间的事情。

上回要不是方橙替他说话, 小谢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这份工作。

因为得?到这份工作,他们家的日子才算改善了。

以前小谢的母亲, 就?在地里干活, 种点?菜, 给?家里吃, 剩下?的都拿箩筐背到集市去卖。

他们是无保户,家里就?老母亲和他,除了上头?给?的一点?补贴, 母亲就?是这样一棵菜一棵菜,几?毛几?分地赚钱,把他养大?。

前头?他成人了, 可以去打工, 东边打几?天杂活, 西边干几?天,家里总算生?活改善, 但母亲还是要种地,说他这工作也不好做。

等到了这茶餐厅工作,算是稳定下?来, 母亲这辈子才算有几?天清闲日子,不去起早贪黑种地了。

有时候餐厅里有剩菜剩肉, 华晶姐就?让他们打包回家,托她们的福,这些都是母亲这辈子没吃过的好东西。

可这么?多年,母亲积劳成疾,享不到几?年福气,就?走了。

母亲听他说这餐厅的老板,是村里林家那个养子。

还跟他打听,确定盛长沣就?是安士君的儿子。

知道?的那一刻,小谢看到母亲眼里的怅然,母亲感慨说,当年林家那个续弦,可真是又好看又心善。

可惜命也苦。

“方姐,我这几?天老是睡不着,这些话我要是不说出来,真觉得?自己不是东西。”

小谢端着啤酒,喝了一口?,想借着酒劲给?自己壮胆。

他是受了他们的恩惠的,小谢以为,这些事情,应该让他们夫妻俩知道?,毕竟这是关于他亲娘的事情。

方橙听了他这话,察觉到他要说的话,大?概是关于盛长沣的,不由也肃了肃脸色。

“我妈跟我说,那时候盛大?哥不在村里,林家那个对安伯母不太好……”

那时候小谢还小,不记得?这些,但村子就?那么?大?,他们家又跟林家住的不远,小谢的母亲便是耳朵聋,也知道?一些。

林保根一直想让安士君怀孕,让她给?自己生?儿子,可朱梅心那个小的,都给?他生?出两个儿子了,安士君还是一直没动静。

盛长沣在林家一直跟林保根处不下?,林保根一骂他亲娘,盛长沣就?要起来和他对着干。

但那会儿盛长沣不过是个半大?小子,当然打不过林保根这个身强力健的,每回都要被他拿着棍子和皮带抽。

抽得?头?破血流,安士君一边掉眼泪,一边给?儿子擦伤口?,劝他别再干这些事了。

盛长沣越长,这对继父继子就?越处不下?去。

到了初中,没上多久,盛长沣就?去了农场,安士君不让他再待在林家了,三天两头?打架,都是找罪受。

可盛长沣走了,安士君也没有好日子。

小谢的母亲就?听过好几?次安士君被林保根打的事情,她是个寡妇,夜里也很少出门,都是白天听乡里乡亲在说。

说昨晚林大?哥又打媳妇儿了,可偏偏林保根在村里太有势力,旁边的人即使知道?了,也只是劝几?句,不敢真的过去拦着。

安士君性子拧,盛长沣在林家的时候,还会为了儿子低头?,但儿子一走,像是没有牵挂一样,再也没有低头?过。

她不像朱梅心那样愿意做低附小,哄着林保根开心,她做不到。

做不到,在林保根这种人这里,自然就?要给?罪受了。

什么?罪,即使小谢苦于说不出口?,方橙也能猜得?出来,成年人之间,暴力对待的丈夫之间,除了那档子事儿,还有什么?事儿。

方橙胸前涌出一股恶心的劲儿,想到安士君承受的一切,牙根都咬紧了。

坐在她旁边的盛长沣,脸色也是沉得?可怕。

小谢还在说着,“我妈说太久了她也记不清了,但是安伯母去世的时候,不是在家里。”

说是前一晚吵了架,第二天安士君就?没了,还是被人从河里打捞起来的。

但这些盛长沣从来都不知道?,全都被蒙在鼓里,等他接到通知从农场回来的时候,母亲已经入土了。

方橙听了,只想把林保根剁碎了喂狗,一偏过头?,看到旁边的盛长沣,男人脸色阴沉,用?难看似乎都形容不来。

但看在小谢眼里,却觉得?盛长沣极其有涵养,听了这么?多,明显生?气了,可也没有要破口?大?骂的意思?。

只有方橙知道?,这已经是盛长沣气的不能再气的样子了。

方橙心里有些摸不着底,吃完饭回家,回去的车子上,方橙时而跟孩子说话,时而看到驾驶座的位置。

只看到盛长沣的侧脸,但那原本就?凌厉的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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