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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你可不要胡说八道!好端端的娘娘怎么会生红疹!”有人发出质疑。

爆料者立马急了,“我可是听伺候娘娘梳洗的人说的,难道我堂姐还会骗我不成?”

知道这层关系,众人又揣揣不安起来,娘娘怎么好端端起红疹,可别到时候怪罪到她们这些做奴才的身上,而且错过这次机会,以后皇上怕又不会来毓宁宫了。

沈榆吃完饭,然后就默默将昕文那份带上,不出意外应该来了。

刚刚起身,屋外就冲进来几名高大的太监,屋里的人都惊慌不已,简陋狭小的屋子一时间鸦雀无声。

“沈榆是谁?”

领头的太监目光如炬扫过一屋子人。

所有人都认得他,毓宁宫的首领太监,德妃娘娘身边的红人,她们平时见都见不到的人。

“她!她就是沈榆!”

反应快的宫女立马指向某个方向,像是深怕被连累一样。

都在宫里当差,谁都知道这番必定没有好事,只要遭殃的不是自己就行。

将目光锁定沈榆身上,王公公眼眸一眯,然后挥挥手,“拿下!”

巧合

“奴婢什么也没有做,公公明鉴。”沈榆惊慌无措的退后两步。

几个粗使太监可不给她辩解的机会,两个大步就上去擒住她双臂,粗鲁的押着她离开。

这一幕吓得其他人大气也不敢喘,一个个努力缩小着存在感,深怕被注意。

王公公余光一瞥,“娘娘偶感风寒喜静,若让咱家听到什么闲言碎语,小心你们的舌头。”

凡事被余光扫到的人纷纷跪倒在地,面色煞白,“奴婢不敢!”

一行人来的快,去的也快,屋里的人犹如在刀尖上走了一圈一样,浑身发颤心有余悸,明明沈榆被带走必定有猫腻,可此时此刻却无人敢多议论一句,只敢连忙吃完去干活。

主殿的位置不是粗使宫女可以靠近的,便是外头的花草也是二等宫女侍弄,宫中龌龊之事不少,伺候主子的人都是挑了又选。

沈榆被押着进入主殿,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顶黄花梨雕花玉石插屏,一股淡淡的药味弥漫而来,屏风后似有哭泣声。

不知谁用力推了她一把,骤然间跪倒在地,旁边还有两个熟悉的人影,一个是面无血色的昕文,一个是发髻凌乱的红仪,两颊多了几个鲜红的巴掌印,却只敢哆哆嗦嗦跪在那。

当看到来人后,红仪双目一瞪,“娘娘明鉴,奴婢真的是冤枉的,都是这两个贱婢,奴婢将夜壶交给了她们,谁知晓她们做了什么手脚,此事绝对与奴婢无关!”

雕花细木贵妃榻上半倚着名女子,葱白的细指半揉着额心,秀眉微蹙,袖摆下依稀可见泛红的疹子。

侧旁的宫女踢了红仪一脚,“娘娘还未问话,哪有你开口的份!”

扎扎实实挨了一脚,红仪根本不敢喘气,只能卑躬屈膝趴服在那,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没脑子的都知道,坐实了这个罪名她这条命也休想保住。

偌大的侧殿重新恢复寂静,几名粗使太监就站在外头,仿佛只要里头的人一句话,就随时把三人带下去处置,至于怎么处置,那得看娘娘的心情。

昕文本就头晕脑胀,突然间就被拉到这,此时此刻哪怕什么也不懂都听明白了几分,只能颤颤巍巍的跪在那,下一刻就要吓晕过去。

不多时,一道脚步声越来越近,只见一名大宫女拿着盒香露走上前,屈身行礼,“启禀娘娘,这是在昕文包裹中发现的,她用荷包封死,一般人难以察觉。”

听到这话,红仪猛地抬起头,恶狠狠的瞪着昕文的方向,似乎恨不得将她给生吞了,从未想过这个小贱人居然敢做出谋害娘娘的事,竟然还栽赃嫁祸给自己!

一旁的太医走上前接过盒子,打开轻嗅了下,随即笃定道:“回娘娘,这香露的确由桃花酿制。”

其他宫人都心领神会,果然有人看不得娘娘好,还偏偏在这个时候,当真是百密一疏。

仿佛不想再听,软榻上的女子缓缓闭上眼。

大宫女立即挥挥手,屋里多余伺候的人陆陆续续都退了下去。

随着气氛凝结,红仪一副有苦说不出,想辩解又不敢辩解的模样。

“谁指使你这样做的?”大宫女目光如炬俯视着昕文,“如实招来,还能留你一条活路。”

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昕文吓得根本不敢抬头,甚至连一句话也说不清,满头大汗支支吾吾半天,“奴婢……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不知道?”大宫女目光冰冷,“那就去典狱慢慢说。”

听到典狱这两个字,红仪明明打了个冷颤。

昕文瘫坐在那,满头大汗几近晕厥。

两个太监走了进来,粗鲁的按住昕文双臂,犹如拖死人一样。

“那香露是奴婢的。”

略微慌乱的声音引起大宫女的注意,其实从沈榆刚进来时她便留意了,按道理不应该这样,宫中上下颇有姿色的她都见过,为何还漏了一个。

“不是!那是我的!和其他人没有关系!”昕文突然反应过来,痛哭流涕冲沈榆摇着脑袋。

这件事她一个人扛就是了,绝对不能牵连沈榆,典狱那种地方进去了就别想活着出来,沈榆对她那么好,若自己还是个人就不应该拖累对方。

无视她的暗示,沈榆缓缓抬起头,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香露原本是奴婢的,奴婢时常会用,昨日昕文生辰,故而才将此物赠与她,但是奴婢发誓,这香露绝对干干净净,必定不会有任何谋害娘娘之物,若是奴婢有一句假话,娘娘只管打杀了奴婢!”

软榻上的人慢慢抬眼,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小宫女身上,纵然一身素色宫装,发髻只别根木簪,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

察觉到什么,大宫女依旧冷声道:“你这香露是没脏东西,可此物乃桃花酿制,娘娘对桃花忌讳,宫中上下皆知,难不成就你二人不知?还说不是受人指使!”

昕文茫然无措的跪在那,脑子已经是一团浆糊,此事她的确从未听人提及过,可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拖累沈榆。

“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愿一人承担,此事与沈榆真的没有任何关系,还请娘娘开恩!”她疯狂磕着响头。

望着这一幕姐妹情深,德妃没有任何触动,只是轻揉着额心,唇角微启,“过来。”

沈榆微微抬头,一副错愕的模样,随即又跪着上前,低垂着头目视榻上垂落的云纹锦缎。

直至一根镶嵌宝石的护甲勾起她下颌,骤然对上一双没有温度的丹凤眼。

德妃入宫早,虽比不过那十五六岁如花的美人,可此时也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正是芍药盛开的境况,盛颜雍容,此时那张玉面淡拂的脸上多了几分审视。

沈榆低垂着眼帘,故作胆怯的加重呼吸。

冰冷的护甲从白嫩的脸颊滑过,带着几分刺疼。

屋内陷入诡异的寂静,德妃嘴角含笑望着眼前的小宫女,“眉将柳而争绿,面共桃而竞红。”

话落,她斜了旁边的大宫女,后者立即低下头不敢多言,深知此事的确是自己的疏忽,必定是底下的欺瞒不报,真是一群不省心的蠢货。

“奴婢蒲柳之姿恐污了娘娘眼。”沈榆急忙低下头。

德妃眸光微动,“念过书?”

沈榆语气惶恐,“奴婢父亲是名塾师,只因家中欠了债,奴婢不忍父母受累,这才进宫,也好换些银钱给家中解燃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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