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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薄暮下的街市熙来攘往,人声鼎沸,落日余晖散落在青石板的路面上,楼阁飞檐之上停落了几只准备归巢的飞鸟,为昶州市凭添了几分朦胧的诗意。

巷子里的路很窄,车开不进去,秦复礼将车停在外面,一人朝着巷子深处走去。

越往里走越是安静,不像外面那般有烟火气。

里面有一家的门很有年代,门上还留着以前那种古老的铺首衔环。

秦复礼抬手叩响门环,听见门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门打开后,门缝里漏出一张少年的脸,看着秦复礼迟疑,问道:“先生,请问您找谁?”

还未等到秦复礼回答,紧跟屋内走出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他就是着名的玉雕大师周秉文。

他声如洪钟:“我一个不留神你又跑出来偷懒是不是,要是不想学,赶明就回家去,不要来我这里讨嫌。”

听到周秉文的声音,裴子初折回去搀扶着周秉文,说:“我没偷懒,是有人敲门。”

周秉文扶着眼镜,看着门外模糊的身影问道:“找你的?”

“我不认识。”裴子初摇头。

周秉文的工作都是要用眼睛的精细活,年轻不顾及身体,后来视力越来越差,现在眼镜戴上根本摘不掉。

走近些才看清门外来的人,他招呼着让秦复礼进来。

裴子初接过秦复礼手中带过来的东西,又去了屋里倒茶。

院子里石榴树树冠很大,下面还放着一个用树根雕刻的茶桌。

“请坐。”

秦复礼微微颔首:“谢谢周老师。”

周秉文坐在摇椅上,手里的折扇也跟着轻摇,好惬意的画面。

他悠悠的说:“克己复礼,秦复礼。”

秦复礼还以为他老人家年纪大了,记不住自己:“周老师还记得我?”

他不禁失笑:“这若大的昶州市能有几个秦家?又有几个秦复礼?想不记住都难。”

这话不假,秦复礼他们秦家那一脉的主家,其余的秦家分支在全国各地都有分部,但是秦家实在算不上高调,不过在他们世家大族的圈子里声望很高。

他边走边和秦复礼说:“我见过的人不少,什么人都有,有财却无礼也有,来这里买东西更是眼比天高,你倒是和那些纨绔子弟不一样,连模样都比他们顺眼的多。”

人如其名,谦卑有礼。

长相可谓是:朗艳独绝,世无其二。

“周老师过奖了。”秦复礼说话时声如温玉,又带着成熟男性的低沉。

那样高的评价,秦复礼自知愧不敢当。

说话间裴子初将茶端了过来,递了一杯给周秉文,又拿了一杯递给秦复礼。

秦复礼双手接过微微点头:“谢谢。”

刚刚他们说话时,裴子初也听到了些,端茶过来的时候偷偷看了秦复礼几眼。

心想着像秦复礼这样的人恐怕是连同性都会觉得优秀的存在,却礼貌又疏离。

来这里找周秉文的人大多都是非富即贵,毕竟能玩玉的就不会有几个囊中羞涩的,没钱没闲谁能玩的起这烧钱玩意儿啊!

他猜这个叫秦复礼的人家底肯定足够殷实,价值七八位数的百达翡丽戴在身上都压不住他满身的贵气。

树叶缝隙里透出的一点残阳落在表盘上,一闪而过,直晃眼。

看到裴子初站着发呆,周秉文抬手轻轻叩了叩桌面,咚咚咚……

“子初。”没反应,周秉文又喊了一声:“裴子初!”

当事人这才回过神,裴子初捏了捏自己的耳朵,这是他惯用的小动作:“我在。”

“又走神?”说着周秉文皱起了眉头有些许训斥:“你进去屋里把明天客人要取的货放好,仔细点。”

“知道啦!”

裴子初扭头,身影消失在屋内。

周秉文顺手抓了一把鱼食扔进身侧的小鱼塘中,转头继续闲聊:“算起来得有五六年没见过你了。”

秦复礼解释:“在国外待了几年,前段时间刚回来,今天才有时间来拜访您。”

“怪不得呢。”

想起今天过来的目的,秦复礼提起之前的事情铺垫:“不知道周老师还记得之前帮我刻的玉印吗?”

那枚印章他记得很清楚,因为印章的整体并不是很大,印纽上的瑞兽部分却用到了很多镂空工艺,费的心思当然也不少。

周秉文点头:“那么好的物件当然忘不了。”

“这次想再麻烦您刻一对,送人。”

周秉文随口一问:“心上人?”

秦复礼不经意的点头,一个简单的“嗯”字堵在嘴边没有说出来,迟疑的回答:“家人。”

除了秦复礼自己,没有人注意到刚刚那个不经意的点头。

徐图之在他的心上没有错,是他的家人更没有错。

周秉文握着折扇点了点自己的眼角示意:“眼睛现在不好使了,工期会长一点,可不能毁了东西,砸了招牌。”

“不着急,慢工出细活,毕竟三分料七分工。”

天色暗了下来,秦复礼看了眼时间。

出了巷子,秦复礼开车绕了好几条街,最后还是朝着昶州歌舞剧院的方向驶去。

看到秦复礼发来的消息,徐图之收拾好东西就往外面走。

她一心想着要回家了,也没注意到身后还跟着人。

“徐图之,你跑那么快干嘛,等等我。”

听到有人喊自己,徐图之停下:“时玉。”

他也是这里的舞蹈演员,是徐图之在剧院里认识最久的朋友,也是搭档次数最多的。

时玉拍着胸口喘气:“你今天怎么走这么快啊,我追了你一路。”

“我回家呀。”说到回家,她的眼神不自觉带着笑意:“你有什么事?”

他们边走边说。

“夏眠你还记得吗?”时玉说了些关键的特征提醒:“搞乐队的,红色长卷发的那个。”

徐图之点点头:“记得,怎么了?”

“她的乐队巡演,周五晚上在创意园有场演出,让我问问你到时候有没有时间过去帮个忙。”

“可以,刚好有空去散散心。”

时玉:“行,那我就和她说一声。”

至于一个乐队为什么要让徐图之帮忙,这说起来也是个巧合。

夏眠是时玉特别好的朋友,至于有多好,他们不说也没人乱猜。

当时夏眠的乐队有首新歌,她想要不一样的舞台效果,一度陷入瓶颈期。

时玉为了让她散心,就邀请她来看自己的演出,那一场舞剧不出意外,还是徐图之和时玉搭档。

此前夏眠也看时玉演出,可以说从小看到大,虽然看过很多次,但是只要时玉邀请,夏眠不忙都会过来。

就是那场演出夏眠注意到了徐图之这个对她来说特别的人,那是夏眠第一次看到徐图之,她的人和舞蹈同样惊艳。

在看到徐图之后,夏眠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反差感,徐图之是柔和的,而夏眠自己的乐队是自由,洒脱,激烈等元素组成的。

就这样经过时玉从中牵线搭桥,夏眠认识了徐图之。

那次的演出不负众望,舞台效果很好。

看到秦复礼的车,徐图之一路小跑过去,可能是因为太着急,好巧不巧被人撞到,把胳膊磕到了。

这个时间点,正是人多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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