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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节

 

即使摄像头传来的画面不算清晰,也知道女人额头上的那块位置,血肉模糊。

因为角度问题,在喻遥放下花洒转过身的时候,她的嘴唇竟然笑着,上扬了好几秒钟。

陆景修的心“咯噔”了一下。

紧接着,靳泽承就低声说道:“来医院之前,我亲自去见了一趟遥遥的那个心理医生,她的反社会人格……越来越严重了。”

完全没有同理心,没有悔过感,只以自我为中心,蔑视一切生命,也不会同任何人建立亲密关系。

甚至,可以在伤害别人的“杀戮性”过程中,找到无尽的喜悦与爽感。

这些都是反社会人格的特征,也都是喻遥所符合的。

陆景修也算是从小就知道喻遥在人格这方面有点缺陷的人之一。

不过平常的她和一般小女孩表现的也没什么两样,只是喜欢的东西不被常规所接受,有点令人毛骨悚然,望而却步罢了。

再加上以前的人其实不在乎心理这方面发生的问题,即使面对要自杀的严重抑郁症患者,想的也不过是觉得对方太软弱,一点点小事就要寻死觅活。

所以,他并不在意喻遥有没有什么反社会人格,觉得天天和她斗斗嘴,吵吵架的还非常有趣。

随着年龄增长,这一茬都快彻底忘记时,突然又被当头一棒的告知小姑娘这种危险人格已经越演愈烈了。

除了震撼以外,更多的其实是不相信。

他说:“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先找遥遥好好聊聊,我并不觉得她是什么反社会人格,不谈你我,她对汤以安绝对是情深意重的……或许她只是在这种会伤害到别人的事情上,没有学会分寸感罢了。”

靳泽承很快就抽完了一根烟。

眺望远方,感觉一切都在变得黯淡。

没再多说什么,些许也是害怕病房里的两个女人再这么哭下去会纷纷哭到脱水、眼睛瞎。

所以他们也很快就下楼了。

……

听到病房门口的动静声,喻遥一边擤着鼻涕,一边回过头去看,发现是靳泽承来时,立马蹦蹦跳跳的走了过去,“老公,你终于来啦。”

嗅了嗅男人身上的西装外套,喻遥立马拧紧了眉头,“你抽烟啦?好大的一股烟味。”

“嗯,抱歉。”靳泽承敛了敛眸,然后就将外套脱了下来,拿在手中,说道:“我们先回家吧?”

陆景修也配合的赶起了人,“对啊对啊,你们先回家吧,我自己留在这里照顾安安就行,今天大家都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牵起小姑娘的手,靳泽承沉默的往外面走着。

等俩人走远了之后。

躺在病床上的汤以安问道,“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总觉得气氛突然变得很奇怪了起来。

正在削苹果的陆景修手一顿,没敢抬眼,敷衍的回答道:“没出事,你好好休息,医生说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静养了。”

爽吗?

医院楼下。

靳泽承走路的速度很快,喻遥虽然被他紧紧牵着手,但因为步伐不一致的原因,好几次都快要踉跄的摔倒了。

手腕一圈也被握的开始泛红。

“你走慢一点呀。”她小声的抱怨着,关键手还抽离不开。

男人没回头说话,但到底在行动上,还是放慢了一些步伐的。

上了车,司机双手放在方向盘上,尽职尽责的往思南公馆行驶着,或许是感受到了后排两位“祖宗”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连广播都不敢放。

可从后视镜里看着又不太像吵架了的样子。

毕竟太太还黏在靳总的身上呢。

喻遥抱着男人的胳膊,絮絮叨叨的说着一大堆没有营养价值的废话:“还好今天汤汤真的没出事,不然的话我真的要杀了她那个部门的主管。”

“老公,你都不知道那个女人有多可恶,死到临头都不肯说一句真话,连掉的眼泪也全部都是鳄鱼的眼泪!”

她讲了将近快要十来分钟,可抬眼,自己看得见男人冷硬的下颚线条。

始终都是,一言不发。

自己干脆也闭上了嘴巴,浓烈的分享欲中途被迫暂停,心里有些异样的情愫。

直到下了车,回到家,没有第三个人在场时,喻遥才有些情绪小爆发了,撅着嘴,委委屈屈的抱怨道:“你干嘛啦,干嘛突然理都不理我?”

老老实实反思了一路。

能想到的唯一罪过就是——她太漂亮了。

仅此而已。

男人给猫倒了一点点猫粮,看见一旁的橱柜上有各种各样的即食罐头,便随手拿了一盒冻干牛肉蛋黄的。

他撕开上面的易拉环,弯曲的几根手指骨节分明,里面的筋络还泛着淡淡的青色。

吃到罐头的靳渐层无比开心,摇翘着尾巴,“喵喵喵”的叫着。

喻遥走近,一脸的莫名其妙:“有什么事情你不可以直接和我说吗?为什么总是一言不发的就判处我死刑?”

狗男人,小气吧啦的。

连个辩解的机会也不肯给。

抬起头,靳泽承眯起了狭长的眼眸,脖颈线条被拉的很长,薄薄的嘴唇抿的又平又直。

周遭涌上来的都是和他身上一样的冷气。

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不清不楚的糊涂感觉,喻遥再次催促,也有些恼火了:“你说话呀。”

顿了两秒,男人才低哑开口,嗓音沙沙的,“好,那我问你。”

“在别墅里的时候,你用花洒砸那个女人的脑袋,到底是为了给汤以安出气,还是为了自己心中那份长久得不到释放的爽感?”

喻遥懵住了。

脑海里快速搜刮一圈,才想到上午的时候,她还有拿着花洒砸了人脑袋的这回破事。

说实话,她自己感觉下手并不是很重。

不然的话那女人应该陷入深度昏迷,也不是嘴里支支吾吾的醒过来才对呀。

但既然被问了,就遵照心意的回答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当然是为了给汤汤出气才会那么做的。”

不然平白无故,她何必要对一个不相干的人做这种“恶事”。

靳泽承扯了扯唇角,“真的是这样吗?”

他忘不了心理医生说的那些话,也忘不了那段视频的末尾,小姑娘砸完人嘴角是喜悦上扬的事实。

“当然是真……”喻遥下意识的去回答男人的问题,只是还没有说完全部内容,就慢拍的反应了过来什么东西。

自己这是被怀疑了?

爽感?

望向男人深沉漆黑见不到底的眸子里,她也大概七七八八的想通了里面的原因,小时候看到的“反社会人格”这五个字,到现在都忘不了。

她以为自己已经很偏离那个定义里所描述的特征了,好好爱人,克制对这个社会的“恶”,尽量先入为主的以“善良”这个念头去认识每一个人……

结果到头来,连靳泽承都不相信自己。

喻遥深呼吸了一口气,声音干裂,语速极慢:“既然你的心里在问我之前就已经有了答案,还在乎我的回答是真是假的干嘛?”

男人并不说话,就这么安静的看着自己。

这一刻,喻遥是真的想冲上去对着他的脖子狠狠咬上一口的。

因为愤怒,也因为委屈。

可人总爱在爱里讲着最伤人的反话,她蓦地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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