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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陈管家舔着老脸都说不出求情的话,毕竟那三条里任意抽出来一条,就够打断腿逐出府门了。
也碍于这个原因,陈管家这才小心伺候着秦虞。
他也是万万没想到,就去了趟江南,以前不显山不露水的秦虞居然支愣起来了。
先是查出帐面有问题不说,随后又扣下他儿子当做人证,最后还命硬的从山匪手里逃生。
只能说老太太把人藏的太好了,让“他”半点本事都没往外露。
要是早知道秦虞小小年纪有这般能耐,李二老爷那群人都不会让“他”长这么大。
原先隻当是个秀气不中用的文弱少爷,结果接管家业出去一趟再回来,竟收获了一群人的忠心。
别以为他不知道,络腮胡青木那十几个人,之前还不服气秦虞,现在全变成了唯秦虞马首是瞻。
李家那几人更是嘴角火泡都急出来了,本来想着让不中用不顶事的秦虞先暂时接管家业,稳一稳秦记众掌柜的心,也堵住外面那些说他们李家夺财的悠悠之口,毕竟秦虞看着就跟个娘们似的,能撑起什么家业。
到时候“他”出了纰漏,失了人心,再由李家人力挽狂澜出面顶上,就不会有人说闲话,秦家家业自然顺势全部落入李家人手里。
可谁知,秦虞握住机会直接崭露锋芒,丝毫没有先前藏拙的模样,杀了李家人一个措手不及。
要不是秦虞露出本事,李家人也不会急着跟别人联手,公然想在“他”进京前除掉“他”。
秦虞手搭在食盒上,闻言轻笑,“陈管家想要领回儿子?”
陈管家一听有希望,立马朝车厢的方向侧着身子,“少爷放心,人领回来后我定会好好管教。自然,少爷要是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
“你怎么说也是西院里的人,听从我父亲的命令,我使唤你……”秦虞适时停顿。
陈管家已经修成精了,立马接话道:“什么东院西院,不全是少爷您秦家的庭院吗,我听您吩咐是应该的。您有什么事情直接使唤就是,您能用得到我,这是我当下人的福气。”
陈管家知道陈三贪财好色没出息,可陈三孝顺啊,次次回来都记得给他带酒,收了银钱也全是想着交给他。
所以陈管家不可能不管陈三死活,这个儿子,气是真的气,可疼也是真的疼。
要不是疼儿子,陈管家一个老狐狸,怎么可能对着秦虞低头哈腰小心讨好,还不是命根子被人握在了手里。
“陈管家言重了,”秦虞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城东有个铺子,之前一直是李二老爷的人在管。”
城东的铺子,寸土寸金,只要开门,那银钱就如水一般哗啦啦地往里流。
陈管家精神一震,眼睛隔着车帘直直朝车里看,连呼吸都屏住了。
秦虞没让他失望,“等过段时间,那铺子交给陈三管理,让他好好历练一下。”
秦虞话没说死,隻道:“自然,若是他管不好,那就不能怪我没给机会了。”
“少爷放心!要是他再犯糊涂不好好给您办事,我亲自打断他的腿给您赔罪!”陈管家开口保证,没有丝毫犹豫跟停顿。
少爷出手就是阔绰啊,不愧是含着金汤杓出生的富贵少爷,跟李家那群小家子气的人完全不同。
李家那群人穷了几辈子,这十几年借着李宣流的势才慢慢好起来,哪里见过多少好东西。
平时出手赏下人更是抠抠搜搜,像城东那种铺子,他们自己捏在手里跟个宝贝疙瘩一样,哪里舍得让别人沾手。
反观秦虞,这才刚接手秦记,就舍得重金赏人。
怪不得旁人忠心跟“他”,同样都是给人办事,谁不想多赚点银钱呢。
陈管家心里激动,无意中连李二老爷都不喊了,全用李家那群货色来称呼。
陈管家不是不知道秦虞的意思,但那可是城东的铺子啊。
“既然少爷这般说了,我也就放心了,陈三留在您那边伺候着,等您什么时候觉得他堪当大任了,什么时候再让他出去。”
舍不得儿子,套不来铺子。让陈三跟着秦虞,也算一种投诚。
秦虞点头,“那就先这样。”
“对了,”秦虞像是临时想起什么,说道:“我父亲跟沈家姑娘的亲事,定日子了吗?”
这事就是陈管家负责的,“我找人看了,挑选了一个黄道吉日,说是十日后就能进门。赶虽赶了些,可到底是娶个侧室而不是正妻,不用那般繁琐复杂,也来得及。”
“十日后啊,”秦虞捻着手指,“我倒是觉得九月底好一些,秋高气爽,天气宜人。”
这是打算推迟一个月?
陈管家表忠心的时候来了,话拐的相当丝滑,“少爷说得对,黄历上近期的确没有什么合适的日子。既然是衝喜,那必定要好好挑选,我觉得九月二十八就不错,您说呢?”
如今八月底,到九月底满打满算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那也差不多了。
秦虞笑,“陈管家办事,我跟我父亲自然放心。”
一路上,两人心照不宣达成了某种合作,相处十分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