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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名称: 流俗雨

作者: 怀南小山

文案:

大学时,梁净词跟着姜老师做学问。

有人讲他和老师的女儿登对。梁净词笑得疏离:“别乱点鸳鸯谱,迎灯太小。”

他没注意到,少女在暗处红了的脸、落寞的眼。

毕业过后,一别两散。迎灯听说,他在京城鼎鼎大名。

姜迎灯无意间瞥见新闻,男人西装革履,一如往昔克制理性,沉稳成熟。

而她黯然地握着他送的一枚小小书签,想着她越渐遥远的梦。

-

姜家出事,老师将女儿托付给梁净词照料,迎灯北上读书。

梁净词尊师重道,待她尽心周到,总当迎灯是小妹妹,看似心中憋一堆还未开化的少女心事。

他不去戳破,也不越界问询。

直到后来,翻阅起她赠给他的某本原创诗选,书籍崭新如故,只有五处标记。

她圈起五个字,拼拼凑凑是:梁净词爱我。

他的名字,是她的千千结。

梁净词求婚那天,那本诗集又回到她的手中,她展开,看到扉页写着他遒劲潇洒的八个字:我与迎灯百年好合。

-

“他对你来说是什么?”

“一场下不完的雨。”

温柔贵公子翻译官x敏感早熟文学少女

年上/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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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标签:天之骄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姜迎灯,梁净词┃配角:┃其它:

一句话简介:年龄差暗恋文/正文完结

立意:建立正确爱情观

楔子

“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世的我。”

-

姜迎灯十六岁时和梁净词又见过一面,她曾以为那就是最后一面了。

是在她父亲姜兆林的寿辰。

烟花三月。

叔父的遗孀代为张罗筵席,婶婶姓裴,单名一个纹字,女儿名小宝,叔父下世后,裴纹给小宝易了姓氏,裴小宝在骨碌碌背千字文,姜迎灯坐在残柳之下,替她纠正读音。

小孩的麻雀尾扫着她肩,在这微弱痒意和拂面的春光里,她又听见梁净词的姓名。

她竖起耳朵,有意去听。

婶婶说:“梁净词也来了——还能有哪个?兆林的得意门生,鼎鼎大名。现在在京城做官。”

迎灯握在小宝肩头的力气重了一重,听见小朋友在念“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她想起那年是这样坐在他身侧,听他读的那句诗是“开辟鸿蒙,谁为情种”。

那时梁正青春。

穿件灰蒙蒙的线衫,领口松弛,他的锁骨隐现,像是梵净的莲,再古朴的底调,配在他身上,也是不消沉,不落俗的。他矜贵而淡雅,好的脾气在富庶子弟身上显得更为可贵。令人觉得体己亲近,又自带一种难以言喻的疏离气质。

梁净词给她念了一两句,随后用指端浅浅敲着额角,不解地评价道:“怎么年纪轻轻要读这样的书。”

姜迎灯用手指搓卷着书的一角,脆生生地说:“是高考要考的。”

他狐疑:“高考?你才几岁?”

而后又挑起他那双窄薄的眼皮,好笑说,“应试教育,从娃娃害起。”

她将脆弱的书页揉得快碎掉,低低地反驳:“不是娃娃了。”

梁净词把书合上,低着眸看她,像是在笑。像是在说:你不是娃娃,谁是娃娃?

姜迎灯生于江都,自小在江南长大。母亲过世早,父亲另寻良人,在彼端安家。应了算命先生替她看相说的那一句“雪花命”,她早早脱离温床,随世事沉潜。

那年她十二,他十九。

这两个岁数,仿若是差了辈。被鸿沟拦在岁月的两端,她只能遥望,梗着脖子说自己不小了,却心虚地不知道他会在心底如何嘲笑。

梁净词跟着她父亲姜兆林做学问,又教迎灯做功课,偶尔替她讲红楼,发觉她的小习性,捻起她的书签,问这上面怎么画了一个水彩的灯笼。

那是迎灯的习惯。

她不喜欢出版社古板的长条书签,她说,画上灯笼就是她的专属物了。于是书签沿用至今,被嵌进小宝的《千字文》中。

因为婶婶急急喊了声迎灯,叫迎灯去做事。

姜迎灯把书堆在小宝腿上,到婶婶跟前听从吩咐。裴纹在择菜,说:“今天有几个师哥过来,小时候带你学习,还记不记得人家?”

她微弱应声:“一点点。”

裴纹感慨地笑:“当老师真光荣,桃李满天下。”

姜迎灯心不在焉地捻着菜叶,“哥哥姐姐们几点到?”

裴纹说:“有几个已经到了,在厢房讲话。”

迎灯瞳仁轻颤,用湿漉漉的掌托了一下绯色的脸,问:“梁净词呢?”

裴纹说:“还在路上。”又笑问:“你还记得梁净词呢?”

姜迎灯声音更低,还是那句:“一点点,小时候他陪我读书。”

裴纹说:“换住处了,人家不一定找得到,你去接应。”

她欣然应:“好。”

出门路上,姜迎灯想那年分别,她在家中座机,对着他的电话号码一颗一颗地按,等到他的回音,她问:“净词哥哥,你要毕业?”

梁净词说:“六月走。”

“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离开?”

他声音带着笑意,很微弱,正经又不正经,懒洋洋而显得漫不经心,并没有给人承诺的坚定感,他说:“好啊,只要你爸同意,我立刻带你远走高飞。”

远走高飞,好诱人的词。姜迎灯急急放下电话:“我去问爸爸!”

很快她沮丧地回来,闷闷的不开口,那头的人早就预料到这般结果似的,笑了一笑:“好好读书,傻丫头。”

“你好无情。”

他说话总是很冷静:“多情自古空余恨,还是无情好。”

迎灯无辜地说:“我听不懂。”

他说:“会再见面的。”

语气笃定,也可能是在哄她。

他们口中的梁净词,和煦而寡情,亦有魔力叫女人为他魂不守舍。那都是她听不懂的话,她只是觉得他有礼又疏离。对她很好,但又对谁都好,因而总觉得这份好里面堪堪少点什么。

那天姜迎灯在路口守了很久,碰见他是在姜家宗祠后面的弄堂,在槐树底下,梁净词站着通电话,像是迷了路,四下张望探寻。他说话带着不是很重的京腔,懒懒淡淡的:“来江都了,姜老师今儿过生日,我送些贺礼。”

山风拂来,翻开岁月的书,眼前又复现旧年的朝朝暮暮。姜迎灯凝水的眸注视着男人,她没有叫住他。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做官,但梁净词的身上没有腐朽的官僚气。他穿熨帖的黑衬,削短了头发,利落而干净,肤色是瓷白的月。那双眼,带着一成不变的距离感,慢慢地流转到她身上。

“迎灯?”梁净词总算看到她,略感意外地扬一下眉。

姜迎灯站在另一棵槐树下,花穗落在她发梢,但她浑然不觉,淡淡地冲他颔首微笑。

梁净词也笑了下,“长大了。”

他迈步过来。

姜迎灯礼貌地喊他:“净词哥哥。”

他到她跟前,问:“爸爸在哪儿?”

她指了指祠堂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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