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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苏眠在屋中巡视了一番,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桌子上只摆放着一碗清粥,与几碟咸菜,只是浅浅动了几筷子。

苏眠接过了顾清递过来的银针,在饭菜里搅了搅。银针未发黑,一切正常。

“少爷,夫人她没事吧。”吉婶望着铜盆里那一摊暗红的血渍早已吓得慌了神,脚步也有些虚浮了起来。

“吉婶,你放心。母亲现在已无大碍,只是这毒来的凶猛,就算毒素除尽,也会留下后遗症。”顾景桓思忖着,似是在想该如何开口。

苏眠立马回过了头,“舅舅,有何后遗症?”

顾景桓叹了口气,面上带了丝不忍,目光虚浮地望着墙角的佩剑,“此毒毒性烈,只怕母亲以后再也用不了剑了。否则动用内力时,便会瞬间伤及五脏六腑。”

“怎会如此?”顾清忍不住惊呼出声。

“是啊,舅舅。我见外祖母似乎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怎会影响到用剑呢?”苏眠也有些不解。

“此毒毒性刚烈,又加了一味雪上一枝蒿,是以会在体内蛰伏数十年之久。若是这期间强行调用内力,便会气血逆流,无力回天。”

顾景桓的脸色微微有些凝重。只怕下毒之人早有预谋,下毒并未是为了直取林晚清的性命。

而是通过诛仙散的毒,激发出体内一只蒿的毒性,从而达到他的目的。

只是不知母亲是何时中的此毒。此毒毒性柔,蛰伏期久。若是一直不被激发,尚且无事。

“府中竟有此等深谙下毒的高手吗?”苏眠凝视着外祖母虚弱的沉睡着的面庞。

蹲下了身子,走近了闻了闻。不知为何,她隐隐觉得血中有股熟悉的香味,似乎在哪里嗅到过。

“眠眠,污秽之物别碰。”顾清伸出手便要去拉她。

“舅舅,不碍事的。我体质特殊。”苏眠挤出个笑宽慰道。

“难道外祖母曾是个用剑高手?”外祖母一直未对自己说过自己的身世,惹得苏眠很是好奇。

“母亲曾是巫族排名第一的用剑高手,天资聪颖,便是连左右护法联手都在她手下过不了三招。”

顾庭之取下了背上的佩剑,仔细认真地擦拭着,眼中带了丝留恋。

林晚清出生便背负着族内复兴之责,从小苦学秘书。长老们看中了她天生媚骨,诱以天蚕蛊来激发她体内珍贵的碧血血脉,以保苗疆世代传承下去。

林晚清从小便知道自己不能如一般普通的孩子长大,每日她只能被关在密室里研究秘术,精进修为。

便是寻常孩子馋嘴的小零食,她都未曾吃过。为了保证血液的纯度,只能饮天山冰泉里最纯洁的水,吃着山谷里天然的野果,日复一日。

她被关在那个偏僻寂静的山谷,每日陪着她的只有山谷里的鸟与野兽。

后来苗疆与中原一族大战,苗疆常年幽闭落后,自然敌不过中原精锐的步兵,被打得节节败退。

带队歼灭的表示顾忠,那时他还只是一名二品将军,负责铲除有异心的外族。

苗疆巫师阿度为了护住族人,开坛祭法,用最纯正圣女的碧血喂养了苗疆最英勇的武士。割破了武士们的手腕,喂他们以碧血,使他们成为这片山谷里最所向披靡的战士,培养出了一队不死不灭之士。

果然顾忠陷入了困境,他带来的十万步甲兵被杀得只剩下了三成,而苗疆却越打越烈,甚至隐隐有了反攻之势。

林晚清被幽禁在山洞一处无人的角落里,望着手上的碧水剑发愣。

这几十年来她终日与剑为伍,甚至为了精进剑术,放弃了修行蛊术。

而族人有难面临险境之时,她却只能缩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山洞里发呆,听着滴答的流水声,望着手腕上的新的血痕发呆。

她曾无数次地祈求阿度,她可以上战场,她也要为了保护她的族人浴血奋战。

可是阿度言辞激烈地拒绝了她,说她的血何其珍贵,不仅能治好百姓的病痛,还能为苗疆培养出最无敌的将士。若是她出征,被敌人斩于马下,岂非葬送了整个苗疆。

那天晚上林晚清抱着膝盖独坐在树下好久,望着面前的明月发呆,她突然有些无所适从,自己这一生难道注定就这样了吗?

成为一个无情的供血机器,没有任何的思想与自由,被囚禁在这一亩三分地之中,抬头只窥得见朗朗明月,面对的只有山川河流。

四周静悄悄的,仿佛只剩她一人。

“碧水剑,我们逃走吧,去寻找属于我们的那片自由。”

银色的月光下,她竟仿佛真的感觉到碧血剑的周身发出嗡嗡嗡的掌声,仿佛是在回应她一样。

“你同意了是吗?”林晚清头一次欣喜若狂,她奔回了山洞,将自己的衣物简单收拾了一番,粗略地收拾了一番细软,便准备出发了。

看守她的禁卫看管的不严,似乎也从未想到她会逃走。

林晚清趁着他们喝酒酣畅聊天之时,偷偷地绕到了门口走了。

又用轻功连夜赶了几十里地,片刻都不敢耽搁,生怕他们会连夜发现。

这是林晚清第一次出山谷,她背着行囊走在月光下,渴了便去喝一口山泉里的水。

甜滋滋的,仿佛真的与苗疆的泉水不同。

山谷吹来阵阵微风,林晚清躺在草地上悠闲自在。

“是谁在那里?”林晚清的身后传来了富有磁性的嗓音。

那时他们第一次见面,一见便误了终生。

放血之术

“你是谁?”林晚清这十几年来从未见过除了苗疆外的人,立马警觉地握紧了手中的佩剑,剑刃出鞘。

“这是我的地盘,我还未问姑娘,姑娘倒先质问起在下来了。”那人轻笑了一声,从远处树后走了出来。

那时的顾忠眉目星朗,唇红齿白,城中不知有多少富家女为之倾倒。顾忠不知拒绝了多少姑娘,他说家国未定,哪里能缠绵于儿女之情呢,这一拖表示几年。

林晚清哪里见过这般俊朗的男子,一时之间看愣了神,耳垂微微泛红,却昂着头不羁地问道,“这里难不成写了你的名字吗?”

顾忠望着面前身穿奇异服饰的林晚清,她生的极好,肌白似玉,目若秋水,一笑宛如天边弯月,笑靥如花。

不知为何,两人对视的那一秒,心都怦怦直跳了起来,顾忠光是瞧着光洁无瑕的脖颈,嗓子微微有些沙哑,竟叫他瞧痴了去。

“你们中原人都这么放肆无礼的吗?盯着姑娘们的面貌便瞧个不停。”林晚清被瞧得脸蛋微微有些泛红,声音也娇弱了几分。

“顾某瞧着姑娘生的极美,竟忘了回避,还望姑娘海涵。”顾忠倒是坦荡,承认了自己的无力,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林晚清。

“你…”林晚清哪里见过如此厚脸皮之人,一时竟哑口无言,转过身便准备离开。

“夜黑风高,姑娘独自行走也不安全。不如等天亮了再出发也不迟。”顾忠提出了建议。

林晚清瞥了顾忠一眼,她瞧着他一身盔甲,便明白了他的身份。

心中不由得犹豫了几分,只是她若是沿着官道逃跑,茫茫人海,哪里才是她的归处呢。

“我们家乡有一句俗话,若是邀请姑娘去他家过夜,那可是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的。”林晚清笑的张扬,眉目间写满了风情。

顾忠踏月而来,盔甲上冒着丝丝的寒气,轻声走到了林晚清身边,高大的身影罩住了林晚清,为她挡住了午夜的晚风。

“那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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