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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挣 第116

 

了广姐的伤心事,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我家没什么背景,我日夜颠倒守着网吧很辛苦,小果都看在眼里。我说要送他去南溪中学时,他不同意。那时他才多大啊,六年级,还没女生高。他说,妈妈,我不去那么贵的学校,我读其他学校也会有出息。但我就是想让他去,我自己苦点没什么,不能让孩子跟着我吃苦。后来尤老师来找我,说小果有天赋,去田径队的话,考高中不仅能降分,每年还给我们钱。我看得出来,小果对当体尖没什么兴趣,他就不是个喜欢运动的人,算是我强迫了他,我说家里现在负担太大了,你能给妈妈省点,妈妈也能轻松一些。他去田径队,完全就是为了我。”

说到这里,广姐眼眶有点红,顿了顿,继续说:“他去得不是很情愿,但真的认真训练了,尤老师都说,他是最努力的孩子。我想,要是学校没出事,他应该会继续练下去,起码升上高中部吧。”

鸣寒说:“他对南溪中学厌倦了?”

广姐并不确定,“多多少少会比较抵触吧,我也有自己的担心,觉得换个环境会不会更好?所以他跟我提出来,不想练田径了,不想待在南溪中学,我同意了。”

仿佛是给自己打气,广姐声音洪亮了些,“这决定也不坏吧,退出田径队之后,我看小果状态明显好了些,也不怎么惊慌失措了,他高中读了个一般的学校,但轻松,现在过得也不错,我这儿还是他给我设计的。他啊,从小就喜欢画点东西,但天赋这东西你说不准,他不喜欢田径,可就是有天赋,他喜欢画画,但老师说了,他没天赋,随便画点倒是没问题,当不了职业。”

鸣寒说:“他惊慌失措是怎么回事?”

广姐也说不清楚,在南溪中学出事之前,她对娄小果在学校的生活很放心,所以没有时刻关注。就记得有几次娄小果晚上10点多跑回家,汗流浃背,神情慌张,像是被人追赶似的。她问娄小果怎么了,娄小果只说加练,没事。

田径队确实会加练,但母亲的直觉告诉她可能没这么简单。不过娄小果非要这么说,而且她实在是太忙了,便没有多问。后来南溪中学出事,她后怕了很久,万一凶手盯上的是娄小果,而她明明发现异状,却没有行动,害得娄小果出事,她这辈子都不得安生。

那阵子她将娄小果看得很紧,而娄小果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大晚上慌里慌张地跑回来。时间一长,她便把这件事忘了。

鸣寒问:“那你觉得,娄小果当时可能遇到什么事了?”

广姐说:“我就是不知道啊。谢天谢地,已经过去了。”

随后,鸣寒提出参观一下电竞酒店,广姐欣然同意,一边带着他看娄小果设计的涂鸦一边夸赞自己的儿子。在这位母亲眼中,娄小果是最好、最孝顺的孩子,从小就知道体谅她的不易,早早独立,时不时回来看看她,给她买赶潮流的衣服、昂贵的护肤品。她现在看上去比同龄人年轻有活力,全是娄小果的功劳。

要说对娄小果有什么不满,那只有一个——娄小果年纪不小了,却从来没有带女朋友回来给她看过。和大多数母亲一样,她也想抱孙子。

鸣寒对广姐的印象是,她是个很坚强、开明的母亲,她完全不知道、没想过娄小果是个同性恋,这让鸣寒有些意外。

“你说另一个死的是小果认识的人。”广姐担忧道:“我们小果不会也有危险吧?你们要快点将案子破了啊。”

鸣寒犹豫片刻,还是没有直接对广姐说何云超就是娄小果的男朋友。下楼之前,他拍了几张墙上的涂鸦。

陈争将车停在电竞酒店对面,鸣寒上车时闻到一股前不久才闻到的味道,一看,陈争居然端着电竞酒店的外卖正在吃。

“不是,你叫娄小果家的外卖啊?”鸣寒接过另一份,陈争还给他点了。

“反正都要吃饭,点哪家的不是点。”陈争已经吃完了,剥了颗赠送的梅子糖,将塑料口袋系好。

“全是预制菜,我看到了。”鸣寒嘴上嫌弃,但也拿出勺子吃起来。

“又没让你顿顿吃预制菜。”陈争问:“打听到什么?”

鸣寒索性将手机和录音笔丢给他,“相册里有刚拍的照,娄小果喜欢画画,但这儿墙上画的不是昆虫,你看画风像不像。”

陈争将照片一张张放大,线条比昆虫涂鸦更加精细,画的是星座,但又和一般的星座不同,更像是被摧毁的星座,和电竞酒店的赛博朋克风搭调。

带着先入为主的意识来看这些简笔画,越看越像是肯定的。但陈争并非鉴定专家,无法下结论。打开录音笔,听鸣寒和广姐的对话。

“娄小果说历束星是渣子?”陈争按下暂停。

鸣寒说:“我记得他当年的问询记录里没有这种评价,他和历束星不在一个班,基本上没有交集,警方找他只不过是有大面积排查的必要。”

“他对警方说只知道历束星和平依依,但没有说过话,他认识他们,他们不一定认识他。可他回到家,可能是在没什么防备的情况下说出历束星是个渣子。”陈争眉心皱紧,“他隐瞒了某个情况。”

“对,你再往下听,案子发生之前,他妈注意到了他有点不正常,案子之后,这点不正常消失了。”鸣寒说。

陈争听到那一段,再次按下暂停,“这说明娄小果当时的不正常有可能是因为历束星?历束星对他做了什么,他不敢说出来,只能私底下骂历束星是个渣子。历束星出事,不能再对他继续做某件事,他才终于恢复正常……”

鸣寒说:“他不再当体尖,可能也和他妈、尤老师判断的不一样。”

陈争深吸气,“我再来捋一捋。他有很高的体育天赋,被尤老师看中培养,但他本人对田径并不感兴趣,要不是家里不怎么富裕,他可能不会去当体尖。历束星和他相反,没有天赋,却宁愿叫父母出面,也想当体尖,最后还是被拒绝了。尤老师说历束星最大的缺点就是速度慢,体力差,虽然他们项目不同,但这些正好是娄小果的强项。”

鸣寒说:“两人本来没交集,但在这件事上有交集了,历束星有可能单方面仇视娄小果。”

“还有件事。”陈争说:“我打听到一个细节,当年南溪中学的体尖和艺尖是放在一起进行考核,在直升高中部这件事上,平依依和娄小果是竞争对手。娄小果的优势太明显,只要他没有自己放弃,直升名单里就一定有他。但平依依不同,她没那么优秀,在她前面的每一个人,都可能阻拦她升上高中部。她的家庭给了她很大的压力,反复告诉她,画画是她唯一的出路,她必须升上高中部。”

鸣寒拧开矿泉水,“而她从初一下学期开始,就和历束星走得特别近。”

陈争捏着录音笔,“他们两人可能都将娄小果看做眼中钉。以历束星的家世,他想对娄小果做点什么并不难……你们以前经常有校园暴力吗?”

鸣寒摇头,“据我所知,南溪中学在管理学生关系上做得还算好,老师不会纵容有钱的学生欺辱家境一般的学生。但在校园外发生了什么,谁也说不准。”

陈争看了看鸣寒的外卖,已经吃完了,他拿过来,和自己的放在一起,开门出去扔。回来之后将车发动起来,“顾主任也提过你的家庭。”

鸣寒倒是没有特别的反应,“嗯,她是最关心我的老师,十四五岁时能遇到她那样的老师,也算是我的幸运。她怎么说?”

“她听说过一些关于你父……关于卜阳运的话。”陈争斟酌了下用词,“卜阳运在生意上不太干净?”

鸣寒挑了挑眉,“原来是这件事。就我对卜阳运的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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