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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节

 

白檀镇以制香业为生,但是镇子上人少,大多数都是奋斗一生在镇上养老的老人,经营发展有限。

年前那几个月,晏家在承担了赵家的生意后,已经成了白檀镇最大的香商,承包了附近几个小镇的香料生意,但也只是局限于周边几个小镇。

他之前听晏老爷说过胥州有个主店,年入千两,但是想来晏老爷年老体衰,白檀镇上的事还忙不过来,胥州这边应该是一直交给别人打理。

之前一直是晏方打理这些事,晏辞接手的晚,前几月雪下的大,消息接收的也不灵通,就连店铺搬了家都不知道,

他挨个看着头上的牌匾,其实并不用找多久,他就看到了沉芳堂的牌匾,牌匾有些陈旧了,大概晏老爷离开胥州会白檀镇发展后,就没怎么管这边的生意。

香铺周边也都是写着老字号的林林总总的香铺和药铺。这条街上,放眼看去,香铺和药铺紧邻,挨着香铺就是药铺,门口晾晒的香料与中药在空气里混合成一种独特的味道。

晏辞对香味很敏感,对药味也很敏感,索性它们交织在一起的味道不会让他难以忍受。

店面不算小,因为天还亮里面没有点火,几个客人正在柜台前试香,晏辞走进去打量了一番店面,这时一个人迎了上来:“要买什么吗?”

晏辞还没开口,那人却仔细打量了他一番,面上略显惊奇地问道:“是晏公子吗?”

第150章

他这一声“晏公子”语气似乎是跟自己很熟悉的样子,以至于晏辞有一种他认得自己的错觉,但是晏辞仔细看了看他,这人一身店里伙计的打扮,他确认自己从没见过这个人,于是问道:

“你认得我?”

那人听了他的话面上微有错愕,这才又仔细又打量了他一番,眉头锁了起来,忙道:“抱歉抱歉,是我认错人了,公子跟,呃,跟我们东家的公子有点像。”

东家的公子?

那伙计见自己认错人了,有些尴尬,但立马调整状态,客气问:“公子需要什么香品吗?”

晏辞没有回他,而是问道:“现在店里是谁在管事?”

“这”

伙计被他这样一问懵了一下,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惹得客官要找管事。正不知如何回答,就听一个清亮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是我。客官有什么事?”

声音是从上方传来的,晏辞朝声音来源看去,只见一个年轻人正从二楼楼上走了下来,他步伐稳重,一直走到晏辞面前,微微拱手,声音平和地问:

“我是这里的管事,请问客官有何吩咐,可是店里的伙计怠慢了客官?”

晏辞依旧没有开口,而是暗自打量了他一番,见此人二十多岁,穿着一身墨兰色长衣,袖子挽到肘部,手指上还残留些许香粉,大概刚才在楼上研磨香料。

他的气质平易近人,温和的目光在晏辞的脸上和身上淡紫色的轻裘上停留了一瞬,然后忖度着开口:“您是大公子吧?”

这下论到晏辞惊讶了,不过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年轻人解释说:“年前家父写信告知我,说年后东家的公子会来胥州,但是没有说是哪位公子,不知道公子什么时候过来,店里伙计每天都在等着。”

“而先前东家的二公子来过几次店里,店里的伙计们都以为是二公子来,他们没见过您,许是刚才认错了人。”

晏辞稍微一思考,就明白了,怕是那伙计刚才怕是把他认成晏方了。先前晏老爷“中风”的时候,晏家的产业一直是晏方在打理,所以他会到胥州来走动并不奇怪。

虽然晏辞和晏方面容只有那么一点相似,但是由于刚才背着光,身高又差不多,那伙计难免会认错。

至于晏家前段时间发生的那些丑事,许是晏老爷秉持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原则才没有对外说,所以店里的伙计应该从前没有见过他,但是晏辞却捕捉到了一个字眼:“家父?”

年轻人顿了顿,依旧谦和道:“陈昂正是家父,我是他的儿子,我叫陈长安。”

晏辞这才明白,眼前这个人正是晏家老管家陈昂的儿子,之前离开白檀镇之前,晏老爷给了他一封手写信,上面写着让他胥州找的人和地址,上面的确提到过“陈长安”这个名字。

他掏出之前从白檀镇带出来的信,上面还盖着晏昌的印章,递给陈长安看了看,证明自己的身份。暗自想着,面前这人虽然从没见过自己,但能瞬间猜出来自己的身份,倒也是聪慧。

“你是说以前二公子来过很多次?”

陈长安将袖子规规矩矩放下来,拍了拍袖子上的香粉,端正道:“以前胥州这边的生意一直是二公子在打理,不过年前一段时间他就没来,因为当时雪下的很大,信送不过镇上,所以一直没来得及问二公子的事。”

晏辞打量着店面,布局依旧是他熟悉的布局,继承了祖上留下来的典雅之风,依旧如晏辞之前的印象那般,不像是个香店,倒像是个古玩店。

“陈叔之前跟你说过我要来胥州?”

“年前收到一封信,家父在信里说,年后会有一个公子来店里,要长安好生招待,不可怠慢。”他又转头对刚才说话的伙计道,“我手上沾了香粉,你帮公子拿一下裘吧。”

晏辞看了他一眼,此人行事细腻稳重,倒是和陈叔如出一辙。

“不用。”他笑着对上前的伙计摇了摇头,“我今日来就是来看看,毕竟我以前没来过这边,这次全当是熟悉熟悉位置,不会多待,你们忙自己的就是。”

陈长安于是温声说,要带他参观了一下店里的布局,又与他介绍了一下店里的生意情况。

两人边走边说,晏辞对一件事好奇许久:“我来之前,陈叔与我说店是在常秀街上,可我来的时候去了常秀街那边,不过那里的人说街已经改名了,原先的店铺都已经搬走了?”

陈长安本来一直在前面引路带他去店后面的工坊,闻言脚步一顿,没有转头,声音倒是传了过来:

“大公子是说在常秀街附近的那个店面吧?先前常秀街上的店铺的确全部迁走过一次,不过那个店面的位置在那附近,所以没有搬迁这里是晏家的另外一个店。”

晏辞眉头一紧,似乎明白了什么,脚步停了下来:“什么意思?”

陈长安转过身,忖度着开口道:“虽然这个店的位置比那一个的位置偏很多,但是毕竟为了东家的病情”

“东家的病情?”

陈长安看着晏辞脸上愈发迷惑的表情,也开始疑惑起来:“二公子没跟你说吗?之前晏夫人说东家病重,需要大笔银子治病,所以就卖了在常秀街,也就是现在花街附近的店面。”

晏辞眯了眯眼睛,突然觉得这次胥州之行,没之前自己想象的只是单纯来继承家产那般简单。

年前晏老爷被晏方推下楼梯,还被晏夫人灌了许久的慢性毒药,若非陈叔跑去通知他,老爷子这会儿怕是已经不在人世了。

而在他“中风”那段时间里,镇子上的店铺还是好好营业的,而且晏辞后来还在原来的产业上扩大了不小的规模。而在晏老爷将沉芳堂交给他之前,晏辞压根不知道胥州还有晏家的产业,所以对胥州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他试探着问:“可是我听我爹说,这个店至少每年能入千两白银。”

他面色虽然还是平静的,但陈长安显然已经猜到了什么,他有些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就听到对面的少东家声音沉沉:“把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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