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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晏方笑的格外开心:“你是说那个废物吗?他回来做什么,等着我们拿他当沙包吗?”

他伸手就去拉顾笙的袖子,硬是将他按在椅子上:“怎么,跟着我不好吗?要什么有什么,不比跟着他强?”

赵安侨在一旁猥琐地笑着:“我就早觉得晏辞那废物配不上这美人,晏兄还是赶紧把他带回去好好疼爱才行。”

顾笙用尽全力都挣不开晏方的手,只听晏方说:“你信不信,一会儿他回来看到我们在这儿,一定会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夹着尾巴就走?”

顾笙下意识道:“你胡说,他不会的!”

虽然如此,心里还是升起一丝恐惧,他想象不到,若是晏辞没有回来,自己会怎么样…

他不敢在想,用尽全力把袖子扯出来,却被两个家丁一把推到椅子上。

顾笙浑身颤抖,宛如一只被豺狼围住的兔子,却死死咬着唇,不敢露怯。

晏方恶劣地看着他,对着家丁摆了摆手:“拖回去。”

“你们在干什么?”

听到这个声音,顾笙猛地抬起头,看见晏辞站在不远处。

他一身墨蓝色衣袍,一只手还拿着一个小兔子形状的糖人,乌黑的长发松散地垂在肩头,俊逸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漆黑的眸子里的寒意几乎凝为实体。

顾笙宛如看到光的飞蛾,不知哪来的力气冲过去扑到他的怀里。

后者顺势搂住他的腰。

男人有力的胳膊紧紧环住他的身子,身上好闻的寒梅香,伴着炙热的体温将他周身的冷意一点点驱散干净。

晏方又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扫了眼晏辞身上朴素的衣服,看了看他手上的糖人,用一种同情又可怜的眼神看着晏辞:“呀,成为丧家犬的滋味如何啊?”

晏辞抬眼看向他。

他的直觉不错,面前这个原主的弟弟果然跟原主有梁子。

看着晏辞面无表情,晏方突然笑道:“真是不好意思了,其实是我把香方泄露出去的,可没想到爹他到底还是信我不信你。”

他原以为说了这话,晏辞会立马暴怒,会不自量力冲过来,到时候自己就可以狠狠教训他一顿。

却没想到对方面上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平静地看着自己。

晏辞要比晏方高至少半个头,虽然以往他总是唯唯诺诺的样子,让旁人以为他们两个差不多高。

然而此时晏辞站直了身子,挡在顾笙面前,那双被长睫覆盖的眸子里漆黑一片。

接着他唇角微扬,笑意却不达眼底。

他语速不快,音调不高,却是字字清晰:“你想说什么?”

晏方从来没见过晏辞这幅样子,他这个大哥从前被酒气伤了身子,面上永远是一副气色不足的样子。

谁知从今天早上起,他就像变了一个人,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虽然面上不明显,可偏偏让人从心底对其生出一股敬而远之之意。

晏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上前伸手狠狠推搡着晏辞:“滚开。”

面前的人一动未动。

几个人的对话吸引了周围路人的目光,已经有不少人看了过来,交头接耳之声陆续传来。

而晏方显然被面前这个本是处处低他一等的人的态度弄的恼羞成怒。

他一推之下没推开,余光看到晏辞手里小兔子糖人上,趁其不备一把抢过来就往晏辞的面门上戳。

他这一下动作又快又狠,根本不是单纯的吓唬人。

那穿糖人的签子一端是尖的,若是被插中眼睛或鼻子后果不堪设想,吓得周围人都发出惊恐的尖叫。

晏辞神色一寒,身体本能地朝后退了半步,腰部狠狠地撞到桌沿上,桌子的碗被撞的打翻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炸裂开数瓣。

他垂头看着被晏方扔在尘土里,沾满灰尘的小兔子,一声未吭。

身旁的顾笙害怕地攥紧他的袖口。

而晏方和赵安侨对视一眼,哈哈大笑。晏方鄙夷地看了晏辞一眼,绕过晏辞就朝顾笙走来,伸出手就想抓他。

接着他的手被人握住了。

晏方皱着眉回过头,咒骂声还没说出口,下一刻什么东西狠狠地砸在他脸上。

眼前顿时一黑,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是什么东西砸在他的鼻梁上。

晏方只听得一声细微的脆响从鼻梁处传来,剧烈的酸痛从鼻腔传来。

接着他被巨大的力量直接掀翻在地,一边挣扎一边强撑着睁开肿起的眼皮。

模糊的视线里,只看见他那懦弱的大哥面无表情看着他的的脸,然后一言不发地,再次提起拳头。

晏方再也顾不上什么面子,惊恐地捂着流血的鼻子,大声尖叫:“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拦住他!”

那几个跟在身后的晏家家丁这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手忙脚乱上前按住晏辞。

然而晏辞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手甩开扑上来的家丁。

左手死死按着晏方的脖子,提起来的第三拳结结实实砸在对方的右脸上。

一颗门牙伴随着鲜血飞了出去,晏方发出一声野狗般的哀嚎,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那几个家丁再也顾不得其他,一个冲上来抱着晏辞的腰,另一个朝他胸口就是一脚。

晏辞面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紧紧抿着唇,自始至终一声未吭,眼神里冷静地可怕。

在一边本来是看热闹的赵安侨看着晏辞眼里几乎凝成冰的寒意,无法控制地朝后退了几步。

向来都听晏方说他这个哥哥软弱可欺,更何况自己今早那般嘲讽他,他也没多大反应。

可眼前这个人分明狠得像个豹子,和“可欺”两个字没有丝毫沾边。

晏辞并不是体弱之人,前世独自一人前往的深山老林采寻香料,有时干脆夜晚在荒野搭营。

那些野外的生存本领,或是自保的格斗技巧他或多或少都知道些。

即使这副身体不如他本来的身体那般强健敏捷,但他还是很清楚怎样发力、攻击哪里能保证不伤及要害的前提下,让对方失去行动力。

在人群不断惊呼的噪杂声中,有人大喊道:“干什么呢?当街打架,想坐牢吗?!”

围观的人群闻声立马让开一条缝。

两个戴着四方高筒帽,按着腰间铁尺的人拨开人群走进来,骂骂咧咧地推开围观的人,其中一个厉声道:“你们几个都叫什么名字,全跟我回衙门!”

他旁边的同僚看了看地上四个半天起不来的晏家家丁,还有中间昏迷不醒的晏方,以及站着的嘴角带血的晏辞。

立马认出来了镇上首富家的两个儿子,忙不迭地道:“原来是晏公子啊,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啊?”

晏辞扯了扯嘴角,丝毫不慌张:“这人当街调戏我的夫郎,还想强抢良家子,我一时情急把他打了,不过分吧?”

两个衙役对视一眼,似乎觉得这种家事不好插手。

可是好不容易碰到两个富家公子,无论如何得让他们掏点银子把事情打发过去,其中一个于是喝道:“你说他调戏你夫郎,谁能做证?”

围观的人群开始交头接耳,衙役将手中的铁尺狠狠在旁边的桌子上敲了敲,顿时没人敢出声。

看着衙役凶狠的表情,生怕万一说错了话,会被一同关进牢里。

赵安侨几个更是早就躲到人群后面去了,就算他们敢开口,说出的话也不会是利于晏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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