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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酒店里的公关一如过去的她,连灵魂都卖掉了。

单纯的董屏,就仿佛当初刚踏入社会懵懂无知的她。自己也是乡下到台北来谋生的,就好像她,总是带着受惊、疑惑的眼神望着周遭每个人。而她,反正也烂了,实在不愿见到他人重蹈覆辙。

“大哥”常常告诉她,出来混,也要替自己留一点后路,坏事做绝是会遭天谴妁。表面上看来“大哥”走私烟毒、枪械、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但谁猜的到他每个月私下都会汇款到孤儿院、老人院?这要是传出去可能会成为黑社会里的笑柄,但她却深深知道“大哥”心里的恐惧。年纪愈大,愈害怕年轻时一意孤行的为非作歹,会报应在后代子孙的身上。“大哥”有三个儿子,两个也是混黑社会的儿子死在黑帮火并里,另一个有成就的,博士毕业后一次出游,死在警匪枪战的流弹里,以致于现在五十几岁了,还没能有后。之所以还没有脱离这个圈子,实在是有许多不得已。因此他常常私下告诫他生平唯一的红粉知己,也就是她:就算“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也要找机会替自己积点阴德。

令她感叹的是,现下年轻一辈混江湖的,在他们眼里再也看不到“义气”两个字。一个眼神就可以让他们任意杀人,即使牵累多少无辜也从不会有半点内疚。好比阿凯,推一个懵懂无知的女孩进火坑,眼里浮现的只有“”这个符号。

然而事实真的是如此吗?阿凯真如她以往印象中的薄情寡义吗?

“何况,董屏连和客人喝个酒,你都要砍人,这样的公关我实在用不起。”红伶苦笑。“我再怎么保护这里的公关,也不能不让她喝酒,毕竟我开的是‘酒’店,酒钱是我最大的收入来源呢。”

于庭凯别过头,闷闷地说:“我以为那杂碎是要欺负她。”

红伶摇摇头,无奈的笑笑。

“如果这样就算欺负人,那恐怕你真要应付不完了。”顿了一顿,叹道:“我看算了,你们还是别待了,如果可以,去找个一个月两、三万的工作,勉强还能糊口。”

董屏忽然抬起头,毅然道:“红伶姐,我不走。”

于庭凯点烟的手顿了顿,怔怔的看她。

红伶奇异的瞪着她,问道:“你不走!这里并不适合你啊。”

“方才是我不对,既然身为一个公关,就不能拒绝客人的酒,以后我不会了。”董屏坚决地说。

“可是”红伶转头看着于庭凯。

于庭凯若无其事的点起烟,对董屏的决定恍若未闻。

“我需要钱,没有比这里赚钱更容易了。”董屏凄楚的笑了笑。“从今以后我会学习当个称职的公关,不会再替红伶姐惹麻烦了。”

董屏几乎酒到杯干,几杯下来,已醉得不省人事。

虽然红伶要倩倩留意她,以防酒客对还是生手的她做出逾矩的举动,再次吓坏她。然而伤心沮丧的董屏却像是自虐似的,毫不拒绝客人的邀酒。

公关也有她们的生存法则,能免除喝酒自然少喝,否则一天几个钟头下来,胃早喝坏了。倩倩甚至还来不及教她避酒的方法,她已经喝醉了。

无奈,只好召来于庭凯,让他先送董屏回家。

在计程车上,两人坐在后座,董屏小脸埋在于庭凯胸膛,哭得伤心欲绝。

司机好奇的从后照镜张望,于庭凯大喝一声:“干!还看?”

司机缩缩脖子,专心的开车。

于庭凯烦躁的揽紧她,摇下车窗,让夜里沁凉的晚风吹散一车的酒气。

“呜你为什么要骗我”董屏模糊不清的哭嚷着。“我以为你要帮我你是好人可是骗我”

于庭凯一手拥着她,另一手从怀里摸索出压的扁扁的烟,闷闷的抽着。

董屏捶打他的胸膛,又是啃又是咬,眼泪鼻涕抹的他一身都是。

“你是坏人坏人可是我只有你不能走呜阿母我想回家”

“开快点!”于庭凯踹着司机的椅背,烦躁的怒吼。“是!是!”司机频频点头,油门催快。

董屏胃里急速翻搅,忽然“呕”的一声,吐的他半身秽物。

“妈的!”于庭凯又踹椅背。“停车!”

司机连忙停车,煞车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不去。

于庭凯踢开车门,顺道抽了车后几张面纸,将董屏抱下车,专心清理两人身上的秽物。

司机见机不可失,忽然油门用力一踩,箭一般的急驰而去,忙不迭的逃离这个煞星,连车资也不要了。

“妈的!再让我看见你,砍死你!”他对着扑鼻而来的黑烟挥拳怒吼。幸好离小套房不远了。他无奈的背起董屏,一步一步的走回去。

趴在他背后的董屏只觉得头晕目眩,对着他的后颈又大吐特吐,温热的秽物治着颈项而下,弄得他一身臭气难当。

于庭凯心里简直要干死了,却仍然无言的一步步背着她,朝小套房走去。

终于到家了,于庭凯将她放平在床上,顾不得自己一身肮脏,先拿条湿毛巾擦拭她哭花的脸,也除去她又脏又皱的露肩小礼服。

对于映入眼帘雪白无瑕的胴体,他已无心欣赏。先烧一壶茶,再快速的到浴室冲洗,换下一身脏臭难耐的衣服,才神清气爽的走出来。

床上的董屏泪痕未干,半睡半醒的断断续续抽泣着。

于庭凯坐在床旁,点一根烟,在缭绕的烟雾里陷入沉思。

好半晌,茶壶的气笛声惊醒他,这才手忙脚乱的冲泡一杯浓茶,半扶半抱的将董屏靠在自己臂弯,将热呼呼的茶水吹的稍凉,缓缓凑近她唇边。

“喝点热茶解解酒。”他耐心的哄着。

董屏呓语着:“走开!坏人”手一挥,挥掉热茶,溅的他一身都是。

热水泼在于庭凯穿着短衣短裤的身上,烫得他低声咒骂。手忙脚乱的清理一身的茶叶水渍,大腿和手臂上已经浮现一片烫肿的红迹。

换做平时,他大概不分青红皂白先打醒她再说。但也不知为什么,他只是乱七八糟骂个几句,自认倒霉的清理一片狼藉。

末了,他只是将董屏安置在床上,替她盖上薄被,垂头丧气的走进浴室,默默的低头清洗堆在角落的衣裤。

哗啦啦的水声冲击着堆满秽物和泡沫的衣服,也冲击着他找不到良心、空荡荡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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