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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胡 第62

 

宁宁啊宁宁,他的好宁宁, 他真的不知道原来她接吻接到情至深处时是这样一副潋滟妩媚的面孔。他的眼睑垂下,感受着胸口上剧烈的震动,心脏好像要破开血肉,碾着他的伤口纹理而出。痛到让他刻骨,嫉妒到让他发疯。他不受控地看着屏幕, 近乎自虐地记下一幕又一幕。梁恪言, 你怎么不去死啊。他以为离经叛道才需要勇气, 却没想到自己明明是受害一方却也需要积攒许许多多的勇气才敢站在梁继衷的书房门口,抬手敲下这扇意味着无法回头的门。“爷爷——”彼时梁继衷正在和秘书说话, 他回头看了眼梁锐言,目露几分不悦,又很快掩藏住。秘书心领神会地离开,出门前和梁锐言点了下头。偌大的书房只剩下爷孙两人,梁锐言看着梁继衷的眼神,那些早已打好草稿的话突然有些噎在喉间。他爷爷现在似乎并不高兴,这也不是一个谈话的好时机。他心知肚明,比起哥哥,自己多了几分宠爱,甚至可以到达溺爱的程度。但这场溺爱是有条件的,当掌控全局的人自身心情不佳时,当然没有功夫来理会自己的情绪和利益。梁锐言思索再三,正在心里想着搪塞的借口,梁继衷却开口了:“吉安的事情听说了吗?”梁锐言对这种事情不太在意,但也从叔叔伯伯那里听过几句,他点点头。梁继衷冷哼一声:“人心果真难测。”突然爆出事端,绝非意外,如此庞大的集团,盘根错节的结链之下,还能安好地行进,必然是得到了集团最高决策者的默许。想到这里,梁继衷胸中怒火燃烧得更盛,连语气也不自觉加重,“他王民昊藏着这么多事情,居然还想要和我们梁家联姻,安的什么心!”人至高位,欲望膨胀,心态愈发强势,肥沃的权利灌养之下,梁继衷讨厌被人耍的团团转。王民昊这行径,自然是精准踩在了他的怒点上。梁锐言也知道这一点,可他的思绪却没有理由地发散,如果自己此刻将梁恪言和柳絮宁的事情告诉梁继衷,那最后会是什么结果?何必听那仇口周行敛的话。“你找我什么事?”梁继衷问。梁锐言眼神失焦,似在神游。“阿锐?”梁继衷今日没什么耐心,见他不回答,语气沉了许多。梁锐言回过了神,临阵脱逃的想法驱使着他在心里快速思索搪塞的借口。他笑得如往常灿然:“我哪会有什么事啊,就是实在没事做了来老宅看看您跟奶奶。”梁继衷靠着沙发:“你倒是有孝心。”他轻呷一口热茶,“对了,你哥哥和宁宁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梁锐言一愣:“什么事情?”梁继衷喝茶的动作停住:“你不知道?”今日两位老人想吃包子,唐姨端着刚蒸出笼的正冒着热气的包子从厨房出来,只听见楼上传来一道极大的关门声,她吓了一跳。刚将碗碟放在餐桌上,她准备上楼叫几人吃饭,就和下楼的梁锐言撞个正着。“阿锐……”她正要招呼他过来吃包子,可梁锐言似乎什么都没听到,失魂落魄地走出去,面上无一丝笑容,好像被抽走了全部的精神气。“这孩子……”唐姨没怎么在意,几秒之后突然想起刚才的那阵摔门声。这位小少爷脾气大是大了点,可却从不敢和梁继衷拍板,今日是吃错什么药了?“梁锐言,今天要点名的啊,你这平时分还要不要了?”寝室群里,室友不断发来语音。梁锐言索性关机。他盯着眼前迟迟不跳动的红灯,想到片刻之前梁继衷的那番话,他知道梁恪言和柳絮宁在一起,也同意他们两个在一起。他难以形容自己听到爷爷说出那番同意的话时自己的状态和心情。到底凭什么,凭什么梁恪言就能和柳絮宁在一起?他的身上是诸多莫名其妙的束缚,他哥哥便可以为所欲为吗?这不公平。所有的冷静,所有的伪装都伴随着梁继衷的同意而瓦解,是骤雨冲刷过的沙丘,沙石滚落间,梁锐言心底的想法也不受控制地托盘而出。说出这些话时,梁继衷以一种不敢置信的眼神望向他,问他在发什么疯。他才想问,他们在发什么疯!车很快驶到云湾园,梁锐言车没停好,打开车门立刻下车往里走。“阿锐。”林姨在门口浇水,见他来后叫了一声。梁锐言没有理,直接上了三楼,梁恪言的房间门虚掩着,也许是忘了关。不过关不关都无所谓,因为没有人敢在梁恪言不在时打开他的房门。可是凭什么?他凭什么不敢?梁锐言狠狠踹开虚掩的门,扫视一圈,打开床头柜的那一刻,他不由笑出声。这两盒未拆封的避孕套,究竟是为不久的未来做准备,还是已然剩下的产物。眼前的世界都恍若陷入晕眩,梁锐言深呼一口气,缓缓地走下楼,又在柳絮宁的房间门前停步。眼前这扇门被他无数次打开过,眼前的空间也被他无数次自然地踏足。可往日无数次的熟稔也改变不了他们之间永远隔着层雾的关系。他不敢承认却早就明白,他始终猜不透她,她也始终警惕他。推开了这扇门,无需走进,他就可以发现她的房间里有梁恪言的东西,像是动物世界里一道无声又带震慑的标记。他的脚步在犹豫,想努力摒弃这些东西,可是它们的存在感太强了。柳絮宁不知何时更改的平板解锁密码,不知何时替换的社交平台名字……时间线在闪回。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东西都如指缝间的水流,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恍恍流走。“我哥今天去公司了吗?”下楼时,见林姨还在花园里,梁锐言突然问。林姨说:“他打球去了。”“和谁?”再简单不过的问句,今日听着却有种咄咄逼人之感。林姨掩藏住奇怪,正要说是和谷嘉裕,却被梁锐言制止:“不用了,我自己去看。”今天是工作日,羽毛球馆照例没什么人。梁锐言一进门就能看见梁恪言和谷嘉裕。彼时梁恪言正背对着他,谷嘉裕率先看见,下巴一扬,示意他回头;“稀奇啊,梁二今天没课?”梁恪言回头,朝他扬手。“梁二,你不会又逃课了吧?”谷嘉裕笑着问。梁锐言:“没有。”他扭头看梁恪言,“哥你今天不用去公司吗?”

“不想去。”在梁锐言来之前,梁恪言已经和谷嘉裕打了一个上午,薄薄的短袖上映出汗水的痕迹。他按了按脖子,低头那一瞬,耳垂上的牙印和喉结上的吻痕若隐若现。无意识的行为对于梁锐言来说却与沉默的挑衅无二之别。他的唾手可得,是他穷尽数年的奢侈。“哥,和我来一局。”梁恪言看了他一眼:“好。”谷嘉裕正愁被梁恪言折磨了一上午,此刻救星出现他自然欣喜,忙将球拍递给梁锐言,自己瘫坐在一边看兄弟对决。别人的球拍用着果然有些不顺手,所以梁锐言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要抢别人的东西。球拍高速挥动之间和空气强烈摩擦,发出凛冽汹涌的声音。羽毛球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又一道的弧线,谷嘉裕将这当做一场绝伦的视觉体验,看的啧啧称奇,心说看来刚刚梁恪言还是对他下手轻了点,原来高手之间的比赛是这样的。梁锐言这几天都没睡好,精力不够充足,加之诸多因素夹杂,体力渐渐落于下风。凭什么,梁恪言已经和谷嘉裕打了一上午的球,此刻却还能和他旗鼓相当。他讨厌被后来居上,也讨厌自己落于下风,与最擅长的东西都能失之交臂。这样想着时,却见梁恪言突然收了力,羽毛球碰了网,轻飘飘地掉在地上。——梁恪言的地界。所以是自己赢了。可是梁锐言再清楚不过,这是被让来的分数。如果那耳朵上与脖颈间的吻痕是他钻牛角尖因妒而进入了理智的死角,那么梁恪言这份将胜利送至自己手边的行为才是他进攻的号角。“今天是不是状态不好?身体不舒服就回去休息。”梁恪言说着往球落地的方向走,球拍边缘贴上球头,手腕发力旋转时,梁锐言的球拍凭空打在他的球杆上。“啪”的一声,猝不及防,球又落在地上。紧接着,梁锐言手一垂,球拍反扣住那颗球。急促的呼吸还未调匀,胸膛震颤的幅度也不知是因为运动过度还是什么,梁锐言死死地盯着他。“梁恪言,你看见我的时候不会问心有愧吗?”兄弟二人之间总会有一些浑然天成的默契,这种默契是外人无法言说的,在某些时刻,只需一个眼神一个语气,亦或是一个不知所谓的问句就可以让对方心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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