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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节

 

可以请你跳舞吗(中)

他和妹妹岁数相差很大,谢三刀一直把他当女儿养。可就在那天,西境军的人敲响了他家的门,带走了他的妹妹。

谢三刀不肯,可后者拿出柴万堰签发的军令,说是,凡是通过了向导检测的人都要集中训练,作为后备军支援战争。

谢三刀无法阻拦,却也知道他们是胡说八道。

他的妹妹根本没有进化,怎么可能通过什么向导检测。

初时,还有妹妹稚嫩的笔迹书信传来,说她在那里过得很好;后来,渐渐失了联系,最后甚至杳无音讯。

他苦苦等待,终于撑到战争结束,东陆西境合并,进入新纪元。

他满心欢喜地等待妹妹回家,幻想着小不点长成了大姑娘,带着军功衣锦还乡。

“没等到?”温凉问。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谢三刀眼神迸发出一瞬的狠戾,“见我总去闹,他们大概也烦了,把我拖到什么‘精神研究所’,让我好好养养脑子。”

“‘精神研究所’?!”

龚霁惊讶地重复道。

“呵,不过就是精神病院呗。把我当成精神病,朝我脑子这儿来了一针。”

谢三刀摘下帽子,指着自己脑后的一颗深黑色疤痕,大概有一半的指甲大小,周围有凸起,嶙峋不平。

在看清小孔的瞬间,温凉的表情变了。

位置。

大小。

几乎与方宸后脑的那枚伤疤一模一样。

谢三刀留意到温凉和龚霁两人的震惊,不解问道:“怎么了?”

“你接着说。”

“没什么可说的。被拖进精神病院后,就给我打针,天天往我脑袋上面通电,通了几天,我就萎了,手脚没劲儿,脑子也乱,真跟个精神病似的。”

“……”

“后来,那个地方里停电了,哈哈哈,我趁机偷跑出来了。可惜,老子脑子晕得不行,跑几步就倒了。还好被头儿救回来,从那时候,就加入沙蝎团了。”

“……”

“你们俩怎么一句话也不说?老子至少逃出来了,那精神病院里多得是逃不出来的倒霉蛋,跟他们比,老子这经历也不算很惨痛吧,你们怎么这个表情?”

龚霁呆坐在原地,明显是被颠覆了三观,神色恍惚。温凉先回神,问他:“所谓的‘精神治疗’,是洗脑吗?”

“差不多吧。记忆都模糊了,差点真的把我妹妹忘了。人也不听使唤,有时候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天天的,跟做梦似的。”

“还记得其他事吗?”

“都忘得差不多了,只有一件事。我记得,有一天早上,我从电击里醒过来。窗户开了一道小缝,窗外,有军队在操练。”

“当年是战时,晨起拉练也不奇怪。”

“是啊,可是,那群人真不像是人。动作太整齐了,像是”谢三刀呷了一口酒,仿佛鼓足勇气似的,才缓缓地吐出两个字,“僵尸。”

军装整齐,动作一刀切,脸上没有表情,双眼空洞,像是被线吊起来的木偶,丢失了自己的大脑。

在将明的破晓时,他们身上依旧没有一点光,灵魂像是被埋在了黑暗里。

饶是胆大如谢三刀,多年想起这样的场景时,还是会不由得打一个寒噤。

温凉适时递给他酒壶,谢三刀赶紧咽下一口滚烫的酒,才驱散了心头的寒气。

“我是不知道柴万堰要干什么,但是,肯定没做好事。”

“这还不简单?”

“嗯?”

“高能战士,不死军团,会听话的傀儡。”温凉支着头,表情戏谑,声音却渗人,“他组建势力,总不会是为了凑一起聚众打牌吧。”

“什么不死军团?”

谢三刀第一次听说,温凉便把这些天的经历和龚霁的推测全盘托出,谢三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只砸了手里的酒壶,红着眼睛骂了一句‘畜生’。

柴绍轩的头低得更厉害了,没说出半句反驳的话。

他从前不是这样的。

如果有人敢在他面前直呼老爹的名字,或是说他半句坏话,他早就跳起来揍那个不知死活的混蛋了。

可经历了这么多,他再也不能自己骗自己了。

他知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老爹做了那么多,只是想排除异己、坐稳总指挥官的位置而已。

夏旦正埋头吃早餐,忽得察觉到了柴少爷心里的失落。

此时,柴绍轩双臂环膝,头颅低垂,坐成了一团委屈的小圆球,自顾自地沉沦在失落与痛心中无法自拔。

忽得,腰旁微痒。他有气无力地扭头去看,见夏旦正伸了指头戳他侧腰,把手中的早餐棒递了过去,并且打着手势。

‘别难过了,这个给你吃。’

小丫头安慰人的方式总是很直接,给吃的,再给一个大大的拥抱。

被毛茸茸的夏旦抱进怀里,柴绍轩忽然又有点想哭。他赶紧扭过脸,囫囵擦去眼角的红,拽起夏旦就往面前的人群里冲。

“走,小丫头,我们也跳舞去!”

夏旦早就想跟那群热情的散兵一起玩,她眼睛亮晶晶的,回身拉了龚霁一把。

猝不及防的龚霁就这样被拽进了拥挤的人群里,被迫跟着夏旦和柴绍轩拉着手转圈圈。

谢三刀看向温凉:“你不去跟他们玩玩?”

“早过了年纪了,懒得动。”

温凉敛起眼睫,轻易收起了刚才对谈时一瞬外放的冷意,又恢复了没骨头的惫懒模样。

他手腕支着头,噙着笑的视线追着自由蹦迪的三人,最后落在站定不动的方宸身上。

任由身旁的女伴在中心旋转,转成一道醉人的红霞;方宸只在人群中站着,腰身虽挺拔,却冷得像块顽固的石头。

她跳累了,掩唇笑,揶揄地偷偷捅了捅方宸的肩膀:“我知道了,你不想跟我跳。”

“不是。”

“不会跳?”

“嗯。”

“来,我教你跳。”

女人牵起方宸的手,将掌心揉在他的后腰。女人没有恶意,只是单纯地释放友善,方宸便没有再推拒。

可奇怪的是,方宸的脚步虽有生疏,可几步的时间,方宸就仿佛找回了某种陌生的肌肉记忆。

他的身形修长,步伐稳而飘逸,动作张弛有力,极赏心悦目。女人牵着方宸的掌心旋舞,笑着道:“胡说,你明明跳得特别好。方老弟,以前谁教你的?”

“我没学过,但我哥学过。我偷看,学会的。”

“偷看?”

“是啊,做贼似的。”

方宸绅士地环着她的腰,两人随着晨光落下斑驳交叠的影子。他的脑海中却响起一道极为模糊的声音,肃杀清冷里带着温柔。

‘方副队,舞蹈得学。’

‘跳舞和执行任务有关吗?’

‘是。舞蹈,可社交、可刺杀,还有’

‘什么?’

‘没什么。握住我的手,我来教你。’

掌心灼热,五指交缠,仿佛某人掌心的温度缓缓落下,时隔多年,还残留着虚幻的触感。

方宸在想,为什么,明明是哥哥的记忆,却真实得这么可怕?

可以请你跳舞吗(下)

“天亮了!”

不知谁高喊了一声。

一呼百应,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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