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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节

 

秦鹤眠的眼睛眯了起来,闪过一丝晦暗而阴鸷的情绪。

他仔细地看了好几遍,注意到在这则消息上,印着一个小小的蝴蝶标志。

这是什么暗示吗?

不过,入境者的资格规定只能是入门一年内的,那么各大门派所有的大佬都已经被排除在了范围之外。

这倒是正好对上了他的需求。

郁归尘进不了这个魇境,如果他能把那个小杂种弄进去,岂不是关门打狗……

秦家刚刚好有一个法器,就算舟倾没有自己报名,也能让他不去也得去。

而且既然资格限定了是入门一年内的境客,也就说明这个魇境的难度级别不会高,变数少,更适合灭口。

可惜入门一年内的成员这一条,不仅限制了郁归尘,也限制了秦鹤眠这边派的人的实力。

想想秦家入门一年内的那些杂碎……哪个也不能放心交付这个重要的任务。废物!

就在这时,无赦道主李黔骨联系他了。

秦家和无赦道有不在明面上的隐秘合作关系,这次李黔骨也是看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来联系他。

李黔骨很激动,说自己之前得到过邪神神谕,他要进这个魇境。

他自己当然不是入门一年内的新手,但他之前获得过一个非常厉害的召唤道具,可以由符合条件的属下先进去,然后召唤他进去。

这下,秦鹤眠的难题迎刃而解。

两边一拍即合,决定合作。

由于无赦道因信仰邪神遭到正道门派联合抵制,很多东西捉襟见肘,秦家在出人以外,主要负责为他们提供物资道具。

以此交换的条件是,李黔骨要在魇境里杀死舟倾。

“他怎么进去你不用管,”秦鹤眠说,“我有办法让他进去。贵门只要保证魇境结束时,他已经死了就好。”

李黔骨轻蔑地笑了一声:“没问题。”

他可是境客榜高居前三十的大佬,真正的六凶邪之一(钱无缺是虚假的第六邪)!杀一个入门区区不到一年的小杂种,实在是没什么难度。

和李黔骨商定之后,秦鹤眠紧接着又把属下叫了进来。

“把那个东西拿出来备用吧。”

“李黔骨那家伙脑子有问题,”他语气轻蔑,全不见刚才和李黔骨议事时的尊重,“这次必须做到万无一失,要做两手准备。”

“万一李黔骨没能杀掉那个小杂种,就把那个东西送去翠微山。”

虽然那个东西十分宝贵,但比起舟倾一直活下去对秦家的风险,这是一个可以接受的代价。

“如果他从魇境里活着出来了,”秦鹤眠冷笑,“那一出来,就让他死。”

秦家家主事务繁忙,这件事刚结束,就又有人汇报:“家主,少爷求见。”

秦鹤眠心情不错:“让他进来。”

钱多走了进来,有些拘谨地低头道:“家主。”

虽然他名义上是秦鹤眠的外甥,实际上是秦鹤眠的私生子,但秦鹤眠一向只允许他叫自己“家主”。

历任秦家家主因为邪神的诅咒,想了各种各样的办法偷偷养孩子。

对外,钱多是钱无缺的孩子,但因为秦鹤眠没有子嗣,所以他作为钱秦两大家族联姻的小儿子,从小是作为秦家的预备家主培养长大的,钱家那边并不管他。

而实际上,他是秦鹤眠的亲生儿子,只是为了躲避诅咒,才装成是他妹妹的孩子。

秦家家主日理万机,自然也不可能亲自教养钱多,于是他反而更多是被保姆和秦家的各个干部带大的,加上秦鹤眠脾气并不算好,他见到他也忍不住腿肚子打颤。

“有什么事?”秦鹤眠点了根烟。

钱多神色有些忐忑:“我想去试境联赛,可以吗?”

秦鹤眠的神色瞬间转冷:“不行。”

钱多显然是打好了腹稿才来找他的,闻言急急忙忙道:“家主,这次联赛难得要求入门一年内的人参加,我不占秦家的名额,可以从翠微山报名……”

“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秦鹤眠打断他的话,“还有别的事吗?”

钱多一愣,不甘心道:“您总说我能力不行,又担心我进魇境危险,这次进魇境的其他人也都是入门一年内的,魇境和其他境客都不会那么危险,而且他们知道我是秦家的预备家主,肯定不敢……”

“你听不懂人话吗?”秦鹤眠终于不耐烦了,“这是家主的命令。下去吧。”

钱多的脸涨红了,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

他像根木头一样直直地在原地杵了片刻,突然大声说:“家主!明年我就二十岁了!我不能永远活在你的保护之下,我也得历练才能成长啊!什么都不让我做,难道让我靠做梦当家主吗?”

秦鹤眠听了这番话,脸上出现了一种混合了惊讶和嘲讽的表情:“原来你也知道你明年才会成为家主啊?我还以为你现在就准备弑父篡位了呢。”

钱多一惊,连忙道:“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

秦鹤眠冷笑着打断他:“等你明年成为家主,再来跟我讨价还价。”

“现在,”他吐出一口烟,“给我滚出去。”

舟向月一个人快要无聊死的时候,郁归尘终于回来了。

舟向月偷偷观察他,发现他似乎和以前并没有什么区别,就是脸色略显苍白,更加沉默寡言。

祝雪拥甚至也来了一趟,专门来视察他们的屋子,还勒令他继续好好休息,晚上不要出门,拿冰到屋子里捂着。

也叮嘱舟向月,晚上不要去他的房间。

舟向月:“……”

他晚上为什么要去郁归尘的房间?

本来可能只是一句正常的叮嘱,但刚被闻丑的文创到过,他现在有点应激。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的耳朵怎么好像比以前还娇贵了,反噬这么严重啊。

两人一起吃饭。

郁归尘吃相优雅,好像不是在吃一份标准配置、味道寡淡的病号餐,而是在吃宫廷晚宴上的八珍玉食。

舟向月则吃得面如菜色,在心里吐槽他可真会装。

不过郁归尘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他也就只能腹诽,用勺子泄愤一样地把一口没动过的清炒苦瓜碾成泥,看起来烂叽叽的。

后来郁归尘出去了一趟,回来就淡淡地跟他说:“桌子上有甜羹。”

嗯?舟向月顿时眼前一亮,颠儿颠儿地过去看。

这段时间郁归尘不在,他又不能出门,有人给他送饭,但自然没有甜点,更没有酒。

全是清淡的饭食,低糖低油低盐无辣。

他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桌子上放着一碗赤豆圆子羹,细腻厚重的暗红色赤豆羹上挤满了雪白圆润的汤圆,看起来亮晶晶的,十分诱人。

甜蜜的香味随着腾腾热气扑面而来,令人垂涎欲滴。

舟向月顿时心花怒放。

苦日子终于过到头了!

应该是郁归尘买回来的,倒也不用给他留了,反正他从来不爱吃这些甜叽叽的玩意。

舟向月捧着碗吃得热泪盈眶,吃掉软糯流心的黑芝麻汤圆,又端起碗把绵软起沙的红豆羹也喝得干干净净,意犹未尽地咋了咂嘴。

就在这时,郁归尘冷冷的嗓音忽然从他对面传来:“舟向月。”

舟向月瞬间头皮一炸。

图穷匕见,绵里藏针……果然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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