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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柳鞭》

作者:红酒杯里装狗血

文案

邪魔多寿,英雄命舛,情难自禁,仇深似海。

大婚夜,新娘全家被害,真凶究竟何人?

是他?名动江湖的侠士君子。

还是他?沉默寡言的温柔弟子。

种种一切,究竟是缘分或是阴谋?

内容标签:江湖 相爱相杀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柳春亭,李重山,殷无灾┃配角:柳春桥,公生奇,骆一峰,池青娥等┃其它:

一句话简介:江湖恩怨,儿女情长

立意:学会明辩是非,在逆境中犀利成长。

柳春亭靠在椅子上,喜服还没有脱,她昨晚喝的合欢酒里头下了毒,只一杯就让她动弹不得,周身麻痹。

这时从外头进来个人,柳春亭两眼直愣愣看着他,她忽然觉得这张脸是她不认得的。他走到她身前,拿出一把小刀,端起她的右手放在桌上,看都没看就一刀切掉了她的小指,切完后用帕子将断指包起来,又拿出一瓶药粉往她的伤口上撒。

“我爹你杀了吗?”柳春亭问。

那人嗯了一声。

“你把这里的人都杀光了。”

“嗯。”

“我相公你也杀了吗?”

“杀了。”

柳春亭笑起来,又叹了口气,说道:“好了,这下别人一定会说是我把他克死的。”

那人把手怕往怀里一揣,转身就走。

“不杀我吗?”柳春亭看着他的背影,幽幽地问。

那人停下,没有回头,答道:“杀。”

柳春亭已经在这椅子上坐了一宿,百无聊赖,只得胡思乱想。

她先从昨夜想起。

昨夜是她的大喜之日,可她现下却想不起是喜什么,只是人人都在笑,都松了口气,尤其她爹,她拜他时,他叹个不停,像卸下千斤重顶,嘴上还不忘嘱咐她,以后切不可再肆意妄为,她听着在盖头底下忍不住笑起来,却也乖乖垂头应是。

接着她就想到了更久前的一些事,十几年前的事,那时她还担得起肆意妄为四个字。

那年前她十六岁,在这座山庄里头住了十六年。

那一年她哥哥柳春桥在外头游历被人重伤,被他师父李重山送回来。

刚开始她以为柳春桥会死,可他却被治好了,李重山找来了位神医,妙手回春。

李重山在江湖上人缘极好,都叫他理君子,意思是说他不仅讲理,还是个君子。

但柳春亭却听得哪里奇怪。

“若不讲理怎么还能叫君子?”她寻着机会问他。

那会儿神医刚把柳春桥救活,李重山心情甚好,所以才愿意理她。

平时李重山对她向来是不假辞色,严厉非常,对柳春桥则十分和颜悦色。

“只是顺口叫的罢了,若我姓柳,便叫我柳君子了。”李重山和她解释,他自己本不觉得这个外号哪里奇怪,但柳春亭这么一问,倒让他也觉得怪异起来。

柳春亭听得甚是有趣,她道:“那我将来若去混江湖,就要叫···叫柳仙子!”

李重山听了就笑起来。

柳春亭歪着头看他,问道:“你笑什么,我连个仙子都做不得吗?”

她颦眉浅笑,故作姿态,这一下又令李重山警惕过来,他收起笑,端起了往常的面孔。

柳春亭脸上露出一种戏弄的神态来。

李重山果然说:“仙子不光是容貌好看,更要有良善端庄的性情。”

柳春亭道:“你这么一说,做仙子也没什么意思了。”

李重山毫不留情道:“你也做不了。”

柳春亭“哼”一声,道:“我还不稀罕做呢!”

她扭头就跑,李重山又把她喊住,“你不去看看春桥吗?”

柳春亭笑道:“有什么好看的,等他死了我再去看。”

李重山登时变了脸,看她的眼神含着一惯冷和憎,柳春亭看他手又握住了腰间的佩剑,她便站住不动,两眼直盯着他。

她知道他不会,也不敢,因为他要做君子。

“不知悔改!”果然,李重山骂了一句就拂袖而去,到底没有动手。

柳春亭看着他怒气冲冲的背影笑个不听。

她喜欢惹李重山的生气。

不止李重山,她惹这儿的所有人生气,她什么都不用说,光是笑一笑,他们就气得要死。

她爹柳自平早前还想着教化她,现下已完全不愿操心了,也不怎么见她,眼不见心不烦,柳春亭也不去他眼前晃,但一去必要把她爹气个仰倒,像是有什么仇似的。

柳春亭平时一个人待在山后头的竹林里,那里有座竹子搭的屋子,她偶尔夜里也在里头睡觉,然后便有传言,竹林里闹鬼——更没有人来了。

柳春亭觉得这是件又妙又好的事儿,她把竹林当作了自己的福地。

这会儿,她气走李重山后便来到竹林中,拿出鞭子在里头抽打不休,鞭子舞出来的风声,打在竹竿上的响声,还有竹叶抖动的哗哗声,混杂一气,柳春亭听得很仔细,边听边调整着挥鞭子的力道,直到造出一种她自己最喜欢的声音。

她是这样练功的。

柳春桥见过一回,说她胡来,若再这样练下去非得练坏不可。

“到时候你的手就连鞭子都拿不动了!”

柳春桥如此劝诫她,却换来了她的一鞭子,差点把他的眼抽瞎。

柳春桥气得骂她,说她心肠歹毒,迟早要作恶。

但先遭报应的却是他。

柳春亭心情大好,收起鞭子,进到竹屋里,躺下便睡着了。

前堂上,柳自平与李重山见礼,其实他比李重山年纪大,但是因为李重山做了春桥的师父,辈分上李重山倒比他高。

李重山对他说:“这次是我照看不周,才让春桥受伤。”

柳自平忙道:“先生此话严重了,是桥儿自己不小心,招惹了恶人,才有此劫祸。”

李重山说:“我会为春桥讨个公道的。”

柳自平并无异议,淡然道:“全凭先生拿主意。”他好像并不在乎儿子的伤。

李重山看着柳自平,他不知道要和他说什么,柳自平客气尊敬,却令他拘束。李重山站起身,正要告辞,忽然从外头跑进来一个仆人,神色慌张对他道:“公先生让您赶紧过去。”

屋内公生奇正让人把柳春桥手脚都绑住,可柳春桥习过武,不比常人,仆人根本制不住他,一近前就被他打开。见李重山进来,公生奇忙喊道:“快,快去把你徒弟绑住!再慢一会儿他就要伤着自己了!”李重山立即上前,一招就把柳春桥打晕,仆人们这才拿着绳子过来。

“绑住他的手脚,绑紧些!”公生奇对仆人们嘱咐完,这才拉着李重山到一边说话。

公生奇道:“当时只顾着治他身上的伤,没想到他还中了毒。”

李重山问:“能解吗?”

公生奇摇头:“能解,但解完之后他却不一定能恢复如常,这毒太刚烈。”

李重山眼神一滞,想到柳春桥刚才的模样,心内滋味难言。

公生奇看出来,劝他道:“能留下命来就好。”

李重山痛心道:“春桥品行端方,为人正直,心肠也极好,将来该有一番作为的,许多人都对他寄予厚望,不该是他,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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