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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丁珂得到这个消息时,刚好看到李暮近好友添加消息。

章苗苗在一边给她分析两件事有没有关联,她通过了李暮近的添加。

她平时会开勿扰模式,主要不爱聊天,所有加她微信的人老等不到她的消息,就腻了,删了,所以没什么人愿意加她。

她给李暮近微信还是源于病房门口看到的那幕,有人口蜜腹剑,说得比做得漂亮,自然做得比说得好的,格外能得到她的青眼。

他加不加她并不在意,加了正合她意——

孙礼被李暮近带去游艇,阿嘉失联之前是去游艇路上,显然关键在于游艇,而李暮近他妈送他游艇这件事才上过新闻。

她通过后,率先打了两个字:“地址。”

片刻,李暮近发来一个定位。

丁珂锁屏手机,打断在无章分析的章苗苗,打开录音,对她说:“我去找阿嘉,把她带回来。”说完把录音给章苗苗:“明天六点之前没消息,拿这录音报警,就说我找人也失联了,警方会出警的。”

章苗苗担心她:“我一个人没问题吗?我跟你一起吧!”

“留个人照应。”丁珂一边说一边穿衣,预备出门时,停顿一下,回身打开抽屉,把之前用坏的手机拿出来,出门前对章苗苗说:“先睡。”

章苗苗撇嘴说:“咋睡得着?”

“这算什么事?”

章苗苗欲言又止。既然丁珂这样说了,那就是没事吧?丁珂允许一切事发生,几乎从不言之凿凿,她觉得不算事,大概真不算吧?

丁珂打车去轮渡码头,看到闸门紧闭,搜索了私人码头的位置,发给司机,抵达后果然有人在等。

动力艇很快,出发时驾驶员给了她一件防寒服,又套了救生衣,她大概意识到游艇已经离岸很远,当真越来越冷。不知多少海里,她总算看到海面冉起橙光。

驾驶员说这艘游艇适航三等航区,离岸最远二十海里。

二十海里约等于三十七公里,出点事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抵达游艇下水斜坡后方左侧,栈桥自动开放,管家在登船口等,她一上游艇,他就接过她身上的防寒服、救生衣,笑着说:“您是先洗个澡还是先吃点东西?现在还有宵夜,是自助的。主食有面条,厨师现做。”

“我找人。”丁珂说。

“好。”管家带路,迎她往里走。

丁珂以为会收她手机,还为此带了一个报废的,竟然没问她要。

三层游艇,大部分人活跃在一层,丁珂随管家穿过引桥听到越来越多的笑声,身着清凉,或者干脆赤裸的人接连不断出现在面前。

她一身黑色宽松版运动卫衣,黑鸭舌帽遮住眼睛,微卷的长发散开,遮住左右脸,璀璨明亮的灯照下十分突兀,格格不入。

有人认出她,歪头寻她的眼:“丁珂?”

丁珂抬头,不认识,但应该跟她同属一个学区,自然而然是跟阿嘉一道来的,直接问:“阿嘉呢?”

“哦,她喝多了,里边睡觉去了。”

“里边哪儿?”

“就客舱啊,你问酒廊那边的酒保呗,刚才阿嘉在那边跟俩男模喝酒来着。”

丁珂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跟学姐隔着人群对上眼。

学姐下意识躲避她的视线,再喝酒的动作显得手忙脚乱,没了上秒的熟稔。

丁珂走过去。

学姐转过身,佯装自然地去别处。

丁珂手搭在她肩膀,用力一扳,逼她回身。

两个人面对面,学姐一笑:“丁珂吗?老是听说,今天见到了。”

丁珂比她高,眼神向下,从她微抖的手里把酒拿走,声音冷淡,压力十足,“阿嘉呢?”

学姐用笑容、撩发这种多余动作掩饰慌张,“喝醉睡觉去了吧,我一直跟朋友聊天也没注意看她,但这么大人了应该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吧?成年人可以为自己负责。”

“也没说你诱拐她,此地无银了。”

学姐笑容崩开一瞬。

“带我去找她。”丁珂走近一些,用两人听到的音量,“今天看到一切我保证守口如瓶。”

学姐嘴硬:“我可以带你去客舱帮着找找,但你保不保密跟我关系也不大,我就一过来玩儿的,跟阿嘉一样,玩儿都不让玩儿啊?”

“那我就报警好了,你这么干净,银行流水啊转账记录啊什么的应该经得住查,你说呢?”

学姐变了脸,怂了:“客舱1103。”

李暮近从三层甲板的玻璃围栏处,看着丁珂跟人说话,说话可能不太准确,她神情动作更像威胁。

她通过好友添加之后,他是没打算理她的,是她先问了他的地址。

他知道她不是要找他,但也没说找谁,就是不想让他知道她找谁。她对他有防备心,她怕他因此对她要找的人做什么,或者用那个人威胁她。

他以前确实做过这种事,那个人叫薛诗与。

他记得那天天气很坏,丁珂没去上学,他去她家找她。

薛诗与担心她,也去了她家找她。

薛诗与到时候,他刚从楼上下来,不让她上楼,还叫人堵住楼道。

当时薛诗与红着眼,指着他大骂:“你刚对她做了什么!李暮近你他妈一定不得好死!”

李暮近自然用不着对她说明什么,就这样把她限制在楼门外。僵持到中午,他又让人把她吊在楼底下那棵树。

薛诗与也硬,被吊得脸充血也不求饶,更大声喊:“丁珂别下来!我没事!别再走进他的圈套!也别再受他摆布了!”

李暮近就站在楼门前的台阶,扫量荒芜老化的六层楼。不是丁珂,他都不知道鸠州还有这种危房,还都满员。

可就算住满人,也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薛诗与这么喊,没一个人出来看看。好像是为生活奔波得太累,没有多余精力管别人死活,也好像是丁珂住的这栋楼有结界,楼里人他们管不了。

一直到一点半,丁珂终于下了楼。

她那天脸色跟天色一样,坏透了,下楼时一直打软腿,嘴唇苍白,眼睛疲惫,背过身的手一直抖。

薛诗与当即哭出了声:“是不是他怎么你了?是不是?”

丁珂一言不发。

也是从那天起,丁珂被李暮近强奸的传闻满天飞。

所有人都说,那么漂亮有骨气的丁珂,被李暮近强了,不干净了,人生毁了,这一辈子估计只能委身于他了。

也说,李暮近真坏啊,逼不出结果来,就用强的,世上怎么能有这种恶魔。

后来,传闻愈演愈烈,国际学校老师报了警,警察询问丁珂,她却否认了这件事。强奸指控没办法继续调查,事情便也无疾而终。

那时国际学校很多人都转骂丁珂,说她下贱,大伙为她主持公道,她还执迷不悟、自甘堕落,迟早有天死在李暮近手里。

一语成谶。

那年的秋天枫叶漫天,街角、路边一片霞光,像诗那样浪漫,一场大火突如其来,烧尽了秋色,也烧死了那个为美色所累的姑娘。

李暮近睁开眼,回忆暂存,音乐、欢笑回到耳朵,神思也回到游艇,回到这片海。

如果她不是她,下意识隐瞒什么?

只有她清楚他会威胁她,才会想方设法规避。

她清楚的原因当然是,她就是她。

他低头看看酒,不知不觉见了底,他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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