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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靳非泽幽幽盯着他。

这家伙有钱,明明可以请护工,偏不请,故意折腾姜也。姜也躺下,侧过身背对他,想着刚才的梦境。走了一遭太岁村,有些东西可以推测出来了。村子里那些多年前的弹孔,士兵骸骨,失踪的村民,都意味着一个可怕的事实——太岁村极有可能遭遇过一场屠杀。

结合他妈的回忆报告,他进行了一个大胆的推测。当年江燃带着一支全副武装的队伍以考古的名义在太岁村旁驻扎营地,这帮人不属于军队,也不属于特殊生物研究学院,来历不明。他们研究红棺,但缺乏相关专业知识,就想办法骗来了他妈。

太岁村有霉菌和太岁,江燃领导团队进行了一场武装清洗。他的妈妈被警告不能离开营地,是因为他们的猎杀都在晚上进行。而晚上,正是太岁霉菌大肆出没的时候,他妈妈也很可能因为乱跑而遭遇危险。为了让妈妈不受霉菌影响,江燃还让他妈服用了死藤水,只不过他惊恐的妈不明就里,还以为是什么害她的东西。

他们试图消灭霉菌,但好像事与愿违,队伍遭受了惨烈的损失,霉菌也没消灭干净。后来戛洒搜救队去找他妈妈,遇到的所谓的太岁村人,估计是那支队伍假扮的,真正的村民已经被屠杀殆尽,而且被太岁吸收,成为了墙壁上的霉菌。戛洒搜救队离开之后,他们也拔营离开,所以才有太岁村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流言。

还有很多细节不清楚,目前只能做到大概的推理,也不知道准不准确。姜也皱着眉,不断回忆刚才那个奇怪的梦境,试图从里面找到一点可以用的信息。他打开手机,搜索姓施的女性生物学家,没有找到结果。

他们什么时候培养的25号胎儿?现在长大了么?会是谁呢?

背上刺刺挠挠的,姜也感觉到某人的目光针一样扎在他后背。

“小也你好狠的心,我对你这么好,为你断手断腿差点死掉,你就这样对我吗?”靳非泽的声音可怜兮兮,“手好疼,腿也好疼,心更疼。好疼啊,我是不是要死掉了?”

姜也忍了多久,他就念了多久。

病房里其他病人都向靳非泽投来怜悯的目光。

“算啦,小伙子,”一个大爷说,“我陪你上得了。”

“不要。”靳非泽说,“我就要小也。”

“哎呀你……”大爷还想再劝。

靳非泽却盯着姜也的后背说:“以前说我是你的小宝贝,给我买鞋买衣服买山楂糕。现在怎么变了,你爱上别人了吗?”

姜也:“……”

病房里陷入沉默,大爷不说话了。

姜也猛地坐起来,下床拉来靠在床尾的轮椅,掀开靳非泽的被子,把他抱上了轮椅。

他笑意盈盈,“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

“闭嘴。”姜也冷冷开口。

姜也推他进厕所,帮他把吊瓶挂在输液架上。他看见那脏兮兮的茅坑,满脸都是嫌弃。

“好脏。”

姜也沉默地看着他,神色冰冷。

他委委屈屈扶着轮椅站起来,右脚使不上力,差点儿跌倒,姜也不想扶他,手却比脑子快了一步,一把撑住他的胳膊。

他靠着姜也,说:“帮我脱裤子。”

姜也深吸一口气,劝慰自己他是为了救他才伤成这样。如果不满足他的需求,难保这个不要脸的白痴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姜也低头拉开他的拉链,帮他把裤子褪至膝弯。他笔直白皙的大腿出现在姜也眼前,姜也迅速闭起眼,转过头,不去看不该看的东西。

“帮我扶。”靳非泽又说。

“扶什么?”姜也蹙眉。

靳非泽笑了,在他颈间蹭了蹭,暧昧地低声说:“你说呢?扶什么?”

姜也:“……”

不如把靳非泽推进茅坑里吧,他想。

成年大礼

姜也面无表情地从兜里掏出折刀,把锃亮的刀刃亮在靳非泽眼前,刀尖指着靳非泽的胯。

“好的,”靳非泽保持着微笑,“不麻烦你了,我自己来。”

靳非泽完事儿之后,姜也把他推出厕所。霍昂来了,正靠墙坐着。他穿了黑背心工装裤,麦色皮肤,一身流利的肌肉线条,引得来病房里打针的护士频频回头。

霍昂摘了墨镜,露出爽朗的笑容,“恢复得不错?”

姜也点了点头同他打过招呼,把靳非泽送上床。

此时姜也才有空问:“这里是哪儿?”

“戛洒人民医院。你俩一个晕一个伤,沈老师把你们安排在这里治疗。话说回来,这次多亏了你俩,我才能带回依拉勒的尸骨。”他拍了拍自己的背包,“我这次过来是跟你们道别的,我要找个地方火化依拉勒,然后就离开戛洒了。要不要加个微信,以后我去了深市找你们喝酒去。”

姜也和他加了好友,霍昂见靳非泽一直不说话,安安静静,方才说要加微信他也没掏手机,独自坐在那儿像油画里的静物。霍昂问:“咋了,不舒服?要不要找医生?”

靳非泽看了眼姜也。

姜也忽然毛骨悚然,心中浮起不详的预感。

靳非泽问:“我告诉你,你会帮我吗?”

“帮啊,肯定帮!”霍昂爽朗一笑,“有事儿尽管跟哥说。”

“刚刚在厕所,姜也欺负我。”靳非泽说,“他有一把刀,他拿着刀威胁我自己动,你快把他的刀抢走。”

姜也:“……”

他就知道。

“……”霍昂沉默了片刻,方道,“这哥帮不了。”

靳非泽“啧”了声,道:“你真没用。”

霍昂:“……”

靳非泽还想说什么,姜也捂住他的嘴,对霍昂道:“别跟他废话了,还有什么事么?”

“还真有件事儿,沈老师忙着处理太岁村,托我跟你说一声,”霍昂开口,“小靳腿断了,打着石膏,起码要住院一阵子。这里是戛洒,他人生地不熟的,刚好你在这儿……”

姜也敏锐地感觉到他即将要说出口的话,迅速出声打断:“我买了晚上的火车票。”

“哦,”霍昂告诉他,“沈老师查到了你买的火车票,帮你把它给退了。”

沈铎怎么能这样?姜也还想继续挣扎,“靳非泽的爸妈呢?他伤得这么重,沈老师通知他父母了吗?”

霍昂挠挠头,“应该通知了吧……”

事实上沈铎的确通知了靳非泽的爸爸靳若海,可靳若海说公务繁忙,请他代为照料。霍昂还记得沈铎说起这事儿的时候义愤填膺,靳若海公务繁忙,他沈铎就不忙吗?他是靳若海的门下弟子,学院里最好用的大头兵,有事他上,评职称他靠后。天天外派,没时间发论文,偏偏职称考核只看著作成果。他身上一堆事儿,怎么可能耗在医院当陪床?至于靳非泽的妈妈,就更不可能来照看他了……总而言之,没人能在短时间内赶到戛洒,照顾靳非泽的重担必须落到姜也肩上。

“我十岁的时候,妈妈失踪了。”靳非泽忽然开口,语调平静,“爸爸嫌弃我是精神病,把我送上山独居,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他看向姜也,目光朦胧,似笼着雾一般的哀伤,“小也,你怎么这么着急走呢?难道你也嫌弃我?”

姜也正待开口说是,靳非泽的眼角落下了一滴泪。

霍昂急了,“你别哭啊。你俩啥关系,小姜怎么可能丢下你?”

迎着靳非泽玻璃一样破碎的泪光,尽管知道他是装的,可姜也什么话儿也说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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