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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节

 

郁言璟无动于衷,反倒是季淮,沉默几秒后率先收回目光,看向他:“我很需要这个位置,然然能让我留在这里吗?”

语气带着恳求。

他真的已经很久、很久没见到沈舟然了。

他怕自己会失控,又怕沈舟然那冷淡如陌生人的目光。

秦霜鱼顿住。

季淮吃错药了?

“别那么叫我,”沈舟然说,“随便。”

然后低头往外挑豌豆,不再看他们。

心里的情绪根本无法平复,反而因为他冷淡拒绝的态度翻腾得越加厉害。季淮不想让他看到自己丑陋扭曲的一面,低头应声。

“好,你不让我叫,我就不叫。”

秦霜鱼愣愣坐在那里,完全忘了反应。

作为同类人,或者说作为同样都心高气傲的人,他自觉非常了解季淮。季淮把尊严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因为他骨子里是自卑的,所以任何不自尊的行为在他看来都像摇尾乞怜的狗一样,引人发笑。

但现在,他在干什么?

他在讨好学弟吗?

“季淮,你”他想说什么,却又无从说起。

诚然,季淮活该,他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学弟的事。

沈舟然注意到他还没打饭,问:“学长不吃饭吗?”

“啊?哦,吃饭,”秦霜鱼回头看了眼郁言璟,眼神犹豫,“我觉得我还是带回宿舍吃吧。”

郁言璟制止了他的动作,从口袋里拿出饭卡:“我回去。”

饭卡伸到眼前,秦霜鱼伸手去拿:“也可以,那你记得一定吃饭。”

他很久不见学弟了,加上季淮的变化,确实想留下来多呆一会。

沈舟然抬眸,想说靠近西门新开的窗口有早茶,秦霜鱼应该会喜欢,目光却定在了郁言璟拿饭卡的那只手上。

郁言璟正侧着手递卡,所以他很明显可以看到,那只手的拇指和食指之间,有个不大不小的黑痣。

餐叉跟餐盘相撞,发出的清脆声音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季淮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不对,紧张问:“怎么了?”

他注意到郁言璟的动作,自然也看到了那颗黑痣,心下一突,侧了下身子。

视线被挡住,沈舟然淡然捏着叉子往嘴里送了块牛排:“没拿稳。”

季淮仔细盯着他的表情,发现没有异样松了口气。

郁言璟走了,秦霜鱼去早茶的窗口排队,看样子得排很长时间。

李不群吃饭本来就快,现在气氛不对,吃得更快了,想赶紧吃完走人,一会就打扫干净了。跟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沈舟然,慢条斯理咀嚼着。

看他吃完,沈舟然放下叉子:“我约的出餐时间到了,应该都做好了,你先给他们俩送回宿舍吧,我一会回去。”

李不群点头:“行。”

端起盘子走了。

餐桌上只剩下沈舟然和季淮两人坐在对角线上。

沈舟然面上地冷静终于绷不住了,啪一下放下叉子,站起来走几步,对身后同样站起来的男人说:“季淮,过来。”

外面雨已经停了。

季淮跟他走到东门,这里出去是个咖啡馆,周围树丛茂盛,环境幽静。

沈舟然大步走在前面,没走两步嫌他太慢,拽着他领带将人往前拖,到了角落里一把甩在墙角,冷眼看他。

季淮因为领带带来的窒息感正捂着嗓子咳嗽,面色涨红,也不在意爬山虎可能会勾破昂贵的西装布料,倚在上面大口喘息。

半晌。

“我快要被你勒死了。”他说。

可这并不是抱怨,他那双多情的桃花眼泛红,正疯狂又温柔地看着沈舟然,好像可以看到天荒地老,几近贪婪地用眼神描摹他的轮廓。

即便是在刚才快要窒息时,他都没想过挣扎。

沈舟然不接他的话,单刀直入:“我之前一直在想,你为什么对我的态度改变这么多,想来想去只有一个理由。”

“季淮,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季淮瞳孔一缩。

ptsd带来的生理反应席卷上他的身体,从指尖开始不可抑制地颤抖,巨大、莫名的恐慌几乎攫取了他的呼吸。

他狠狠将指甲掐进肉里,脸上露出自己最完美的笑容:“然、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沈舟然若有所思看着他:“季淮,你好像越来越不会说谎了。你之前骗我的时候,从来不会露馅。”

季淮的心理防线被这一句话击得粉碎,脸上的面具寸寸龟裂,脑海中一遍又一遍播放当年的场景,雨声入侵了他的大脑,耳边嗡鸣一片。他弯腰用力呼吸,脸色惨白一片,后背冷汗津津。

沈舟然皱眉看着他,突然想起来季淮有创伤后应激障碍。他慢慢握紧手里的手机,在想要不要打120。

蓦然,一只冰凉的手攥住了他的手腕,不过一瞬就像被烫到一样松开。季淮身子慢慢滑下去,坐在泥泞不堪的地上,手插进头发里,一遍又一遍喃喃自语。

“对不起原谅我,对不起是我的错”

他大口喘息,声音都在发抖。

沈舟然慢慢后退一步,试探喊他:“季淮?”

“没事我没事”季淮不想把自己发病的样子暴露在沈舟然面前,这样的他照镜子都觉得恶心。但他没有办法控制,死死咬下舌尖,几乎咬断舌头的力道。

当血腥味充满口腔后,他渐渐冷静下来,看着一步步后退的沈舟然,伸出手,想触碰他的衣角:“别走,别怕我求你过来,好吗?”

沈舟然当然不会过去,他站在安全的位置,看季淮平静下来,进一步试探:“其实郁言璟就是当年跟我一起跑的那个人,你已经知道了。”

这只是他的猜测,不然季淮不会故意挡住他的视线,但他却用了百分百肯定的语气说出来。

“他不是!”

季淮再没了半分的体面,脖子上青筋暴起,声音引来外围的路人的注意。他死死看着沈舟然,眼底充血,声音嘶哑:“然然,他不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样叫你的。但你相信我,他真的不是,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他跟你都说了什么?”

沈舟然拧紧了眉心:“季淮,你需要冷静。你现在去医务室,或者我打120来接你。”

逻辑已经完全乱了,语无伦次。

片刻。

季淮颓然卸力,坐在地上,曲着一条腿。长发已经散下,被汗水站在脸颊脖颈处,狼狈异常。

他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只是眼前似乎出现了幻觉,小小的沈舟然跟现在冷淡的沈舟然不断重叠又分离,几欲让他精神分裂。

“我很冷静,然然,你不要去找他,可以吗?”他似乎忘了沈舟然不让他这样喊,也或许是这个从小到大喊了几十年的称呼能让他汲取一点力量,他轻轻唤着这两个字。

“然然,你不要去找他,不要爱他。他不爱你,你别去,好吗?”

季淮的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一种叫做凄哀的情绪。

沈舟然的回应是拿起手机,冷静拨打了120:“您好,a大有名ptsd患者患病,情绪激动,需要就医。”

季淮扯扯嘴角,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像说什么都是徒劳,沈舟然不会再往他身边走一步。

“我不需要。”他说。

沈舟然挂断电话,定定看他几秒:“季淮,你现在越来越不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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