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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之默展开双臂,示意这久违的相遇需要一个热切的拥抱。
奈何,纪南岑并没有这样做。
“陆之默!”伴着痛苦的咆哮,她双手拎住对方的衣领,情绪是无法控制的愤怒,愤怒到脖颈的血管暴凸,愤怒到嗓音是干涩的撕碎,“假死好玩儿吗,好玩吗?!我扛着你的死讯不敢跟陆妈妈和楚楚坦白,面对所有棘手的难题束手无策,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
陆之默并不会因为这个粗鲁的行为而生气,反倒轻拍纪南岑的后背,安抚着她的难过,“我很抱歉,这半年让你吃了不少苦头,可是说什么都显得很苍白,不是么?”
陆之默的开口,让纪南岑坐实了这不是梦,她甩着脑袋终于抱住了日思夜想的亲人,“我不需要道歉,我需要的是你好好活着别拿生死恶作剧,我经不起这样的打击”
突然她又猛的抬起头,胡乱的擦拭眼泪,傻愣愣的问道:“是谁救走了你?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不回来找我?”
“我会慢慢解答你的困惑,不过先让我跟老熟脸们打个照面吧。”陆之默脖子上挂着纪南岑,拄着拐杖有些吃力,但她恢復的挺不错,即便失去一条腿行动还算自如,也许托了多年训练有素的福。
讚达和乔波尔并不意外这位昔日反派的重生,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伤成那样还能活下来,看来是老天爷让你命不该绝。”讚达的调侃结束了二人温馨重聚。
纪南岑想要扶着陆之默前行,但被她微笑着婉拒:“不用,我能自己走。”
“你这副战损的样子,我看着不舒服”纪南岑像个小尾巴跟在后面,喃喃自语的语气很是心疼,但又不想让陆之默听着难受。
“问题不大,只是没办法开车了。”陆之默不以为然,寒暄着走到讚达面前,没有问候也不计前嫌,所有言语都化成了淡淡一笑。
乔波尔保持着倚坐的姿势,道破了整盘棋局的玄机,“即使你失去了一条腿,甚至差点搭上命,但结果就是你是名副其实最后的赢家。”
陆之默吃力的坐到椅子上,双手交握着杖柄,这样的评价算是乔波尔另类的讚赏。
她不禁笑着摇摇头,但又笃定的表达了自己的初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选择叛变当然,给各位造成的麻烦,我理应郑重道歉。”
不解乔波尔的意思,纪南岑一手牵着苏屿汐,一手搭在陆之默的肩头,“名副其实的赢家什么意思?你们能别说的这么晦涩么?”
乔波尔努努嘴,“话语权还是交给当事人吧。”
于是,众人将目光投在了陆之默的身上。
陆之默微弯着眸子,笑容不改狡黠,她不吝言语,将自己和段承霈联合失败后的计划悉数道出。
“又想捣毁本国区域的pa-40,组建属于自己的势力,又想夺走神明信仰,拿到世人未知的秘密,我面对的敌人不仅有pa-40支持的讚达,还有财势滔天的波尔小姐。
所以我一直都知道,和段承霈联手合作的胜率只有五五开甚至更低。
我喜欢给自己留后手,于是在那场行动前,我考虑过总要保住一头,相比之下,揭开神明信仰的秘密,难度会更小。
我所有的计划,包括人和事都属于概率事件,我无法百分之百的促成,但是有一点我能肯定,即便我死了,关于神明信仰的秘密,你也是唯一一个能解开,去摘得丰厚果实的人。
我强调过,我是一个喜欢留后手的人。
南岑对不起在绑架凌希事件前,我就联系上了还在国外的林洛,并且向她透露了你和屿汐假婚的消息和针对你们的思路,法律顾问的变节也是其中的一环。
在我所有匿名信息的铺垫下,她主动找到季颜合作,从而破坏你们的婚姻,各种因素的交织,埋下了你带着我的夙愿走向今天的伏笔。
不出我所料,你独当一面的解决掉所有妨碍你和屿汐的人,其中不乏有林洛和季颜,当我伤势恢復以后再次故伎重演。
之所以会发匿名消息给你,只是为了让你在针对季颜时,暗示你把她骗出国,这样才能为多布尔这个地方做好铺垫。
从安保集团正规化这件事就能看出,你早有了金盆洗手的打算,你不会轻易选择在渲城解决掉她,你也一定记得我‘临终’时的嘱托。
解决季颜和完成我的夙愿成了一石二鸟的事,所以你心照不宣的也想到了多布尔。
我一直在等,等你带着季颜和神明信仰的秘密来到这里,也等你带我回家。”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骤然响起,扇得众人一时回不过神。
苏屿汐愤怒得整个人都在颤抖,这一记耳光几乎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连带着指尖都在微颤,“你把所有亲近你的人都当成了什么,要死就死彻底点,阴魂不散的纠缠着我们,一句对不起就能化解你犯下的错吗?”
纪南岑双手环住苏屿汐的腰,将她揽进怀里,不停的安抚着:“屿汐,你冷静点手疼不疼,我看看”
火辣辣的疼痛使得陆之默不得不用舌尖顶着脸颊,她当然理解苏屿汐的愤懑。
欺骗,利用,背叛,几乎所有恶劣的手段都用在至亲的身上,像她这样的人,死去比苟活着更痛快。
“屿汐,对不起。”奈何除了苍白的道歉,陆之默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方法,去救赎自己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