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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他死在向我求婚之前(无妻徒刑的攻开始发疯)

 

也忍不住提高音量:

“你说你要解除婚约?!”

涂着幽蓝紫蔻的纤纤细手在主人情绪激动间不小心碰掉放在桌边的调羹,落地声响清脆,引得不远处的其他桌客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幸亏咖啡厅每处卡座间都设有隔断挡住。

安漾强烈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克制下情绪,压低声音,“唐瑜,你刚才是认真的?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嗯,我是认真的。解除婚约对唐、安两家造成的影响和损失,我会负责。”

安漾不解。

唐瑜这种做法,对他而言完全是百害无一利,根本没有动机!

“你脑子进水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胡话,戒指也买了,我们要订婚的消息我爸早就放出去了,你现在同我说不订了……”

转动眼珠,安漾突然狐疑地打量起男人。

像极了一条挨了揍断掉腿、高热中又淋了冷雨,变得落落魄魄、躲在垃圾堆里舔舐无法愈合的伤口的败犬,曾经的趾高气扬尽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望不到头的颓废与无望。

“是你那个小情人要求你这么做的?难道你现在这幅惨样也和他有关?”

刹那间,八卦之火在安漾敏锐的心中熊熊燃起。

“他真的要和你分手啊,看来那神社也不怎么灵啊……啧啧,上次你还对我笃定地说不可能分手。”

她不由得幸灾乐祸起来,“现在他人跑了,追不回,你知道后悔了?”

安漾的每一句都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地插进唐瑜伤痕累累的心口。

胸口处泛起密密麻麻的悔痛。

那好似将心脏攥成一团的强烈绞痛铺天盖地,无处可逃——唐瑜也根本不想逃。

后悔?

要是虔诚的后悔能够让时间倒流,唐瑜愿意将自己仅剩的所有时间、所有生命交给它。不,无论什么代价,他都会毫无怨言地支付……

只要,只要能让那个人回到他的身边……

唐瑜后槽牙咬得战栗抖动,浓重的铁锈味在他的口腔里蔓延,垂眸,就着杯中没加一点糖分的苦咖啡一同咽下。

一个保管得当的白色盒子推到安漾面前。

打开,里面装的是他们订好准备在订婚宴上交换的戒指。

“真的很抱歉,安漾。”

安漾这才注意到,唐瑜右手的无名指上,已经带上枚素戒。

当他拿起杯子,手腕翻转,露出横亘在青白肌肤上的道道红褐伤疤。

颜色新鲜到能够辨别出是最近几天划开的,随后又被白色细线刺进皮肤里,强迫地一针针缝上、蜿蜒出一条条丑陋的蜈蚣脚。

安漾震惊到说不出话来,联系到她爸说前天碰巧撞见唐雄利的车从私人医院里开出来,霎时明白了一切。

“唐瑜……你至于么……为一个没名没分的小情人……居、居然……”

在他们这种世家里,爱情是种奢侈品。

有不少人在为利益组建表面家庭,更有不少人为满足欲望包养下年轻漂亮的床伴。

碰见喜欢的就硬上,玩腻了再换,有贪心越界的,悄悄地解决掉。

唐瑜张了张口,辩解:“他不是什么小情人……他是——”

——他是我的恋人,我最爱的人。

男人嘴里的话还没说完,嘴巴犹如两扇腐绣木门,又沉默地合上了。

若是以前那个狂妄自大的自己,听到这番话都要不屑地嗤笑出来吧,想着那人不过区区一个平庸普通的床伴,怎么可能值得被他称作“爱人”。

临到失去那一刻,他才迟钝地、愚昧地察觉到,那人对他而言,到底是多么的重要。

然而,现在他的这些话,这些复杂痛苦的心绪,又能给谁听……

他最重要的人、他最想传达出这份心意的对象,已经不在了,已经听不到了。

一切都是他的错。

“只要你给的赔偿足够丰盛,其实我都无所谓。”安漾摊摊手,随后又问唐瑜,“可搞砸我们的婚约,你要怎么同你父亲交待?”

那老狐狸必定不是个和气的主。

对此,唐瑜有自己的一套说辞,“我告诉他我阳痿,无法勃起。”

安漾:……

这是个狠人。

唐瑜没在说谎,在医生把他抢救回来后,唐雄利便带他秘密去做了检测。

面对舒安以外的人,唐瑜没有丁点反应。

最后,他的这种症状被医生确诊为“勃起功能障碍”,俗称ed。

本该当做豪门密闻、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病例档案,不知为何一夜间凭空飞到媒体们手中。

连带着一同曝光的,还有作为大唐集团董事长唐雄利的性病确诊书。

唐瑜与安漾的婚约必然要提前取消,否则舆论冲击造成的爆炸只会让双方损失更惨重。

因此,唐雄利不得不做出退步。

告别安漾后,唐瑜独自一人开车回到城南的公寓,路上又下起得知舒安死讯那天一般大的暴雨。

物业公司被他换了新的,小区里焕然一新,电梯运行流畅,照明灯万分灵敏地欢迎起每一位归家的住户。

唐瑜安静地浇花,洗漱,一个人躺进冷冰冰的被窝中。

默默地抱紧身旁那个气味早已散尽、泪痕尚未干透的旧枕头。

雨滴敲打着窗户,又是新的一轮不眠夜。

——远在地球另一端的伦敦,则是一个阳光明媚、休闲惬意的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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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难得放晴,暖融融的大太阳冒出了头。

伦敦私立医院底层建有一座温室花园,移植有不少常绿植物,生机盎然,有不少病人在花园里休闲地享受平静下午。

医生有叮嘱过于朝,最好时不时带安然到楼下的花园散散步,走动走动,有利于小腿康复。

一轮散步结束后,于朝推着累到靠进轮椅里呼呼喘气的安然,乘电梯返回住院部六楼的病房。

走廊上碰到认识他们的拉丁裔护士,很是热情地同他们打招呼,“下午好,r安,r于。”

安然依然蒙着眼,辨认了下声音的方向,扬起笑脸回应,“下午好。”

刚进病房门,安然突然被于朝从轮椅上抱起来,抵着压在门板上。

一双不属于安然自己的、动作不安分的手掌从他蓝白病号服下摆空隙中钻进去,握住腰肢,滚烫的掌心紧紧贴附在青年温热的、黏着细汗的皮肉上。

车祸骨折后,安然的腿还有些软绵无力,大部分时间需要于朝辅助支撑才能保持长时间站立。

“外面……外面还有人……”

隔着病房门,其他人走动时的脚步声与阵阵闲聊讨论声隐隐约约地传递过来,震颤着安然紧张的心脏。

于朝抽空反锁房门,“别担心,现在不会有人进来的。”

“安安刚才一直在和爷爷奶奶们开心聊天,还把我给你的糖果送给了刚才的那个女护士!”

于朝不满地表示出强烈谴责,“正牌男友辛辛苦苦每天给你按摩小腿,连个奖励都没有……”

他一边说着,一边手掌理直气壮地越摸越往上。

“那,阿于想要什么奖励呢?”

安然眼睛看不见,费力地在空中摸索,又害怕指甲划伤恋人,小心翼翼地缩着指尖慢慢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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